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氢原子是组成氢气的唯一一种原子,而氢气又能很容易地在实验室或者工业当中制备。
所以想要制作一个质子源,最麻烦一步,就是如何从氢气当中,把氢原子的原子核给分离出来。
直接上刀切肯定不可行,他又不是北科大的侯小明院士,没有那么精湛的刀工,能直接从磁铁上把磁单极子给切割下来。
但也没必要靠着刀工,从氢原子里剥离电子。
只需要把氢气注入到真空环境当中,再用具有一定能量的电子束与之发生碰撞,把氢分子电离成质子。
然后再从这个由氢分子、电子和质子组成的等离子当中,利用高电压把里面的质子给吸引出去,通过整流之后,就能得到一个不错的质子源。
原理很简单,过程比较复杂。
理论问题,陈慕武已经讲得明明白白。
但如何才能把这个理论变成蓝图,又如何才能照着蓝图生产出实物来,就要靠考克罗夫特这位工科出身的动手专家了。
里面最重要的器材是真空泵,但对卡文迪许实验室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之前德布罗意捐了一个,陈慕武做完电子衍射的实验之后,就到了研制质谱仪的那个阿斯顿教授手里。
他对这台高价购入的真空泵进行了仿制和改进,现在卡文迪许实验室的真空水平和精度绝对算是世界领先的。
可是实验室中的人全都志不在此,没有人愿意像杜瓦和昂内斯在低温物理学当中展开竞赛那样,为了追求一个世界第一的高真空度而加大投入和研发力度——也没必要办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大家的态度也很务实,工作重心肯定是要放在粒子物理学上面的。
至于真空度,够用就行。
剑桥郡你那间装有起电机的房间,早就没有了卡文迪许实验室里每天六点一到准时下班的习惯。
陈慕武、赵忠尧和考克罗夫特加班加点,花了若干天的时间,总算是把质子源的设计方案给敲定,并把所需用到的、需要额外制作的零部件的尺寸形状,画到了蓝图上面。
和制作起电机的老规矩一样,同样需要把这几样需要金属加工的部件的蓝图,送到和实验室合作的工厂,请他们帮忙制作。
由于又是需要定做的特殊形状,具体多少时间能够完成生产送到剑桥大学来,也还是一个未知数。
陈慕武觉得自己离开之前,这个东西肯定不能研制成功。
但是他回来以后,又能不能赶得上参与第一次人工参与的核嬗变呢?
如果两个月之后,效率低下的英国工厂还没把零件给制作好,那他赶上是没问题的。
但心急的卢瑟福,应该不会容忍这件事情。
即使工厂给出的回复,做这么几个零件真的需要两个月,他也一定会三天两头地给工厂方面写信拍电报打电话,甚至亲自跑到厂房里面进行监督催促。
陈慕武觉得自己多半是赶不上这第一次实验了,他只能在临走之前,再三叮嘱考克罗夫特和赵忠尧。
一定要坚持坚定自己的信念,绝对不能一时心软遵循卢瑟福的要求,用氘核当靶来做实验。
用高能质子轰击氘核靶不但不会出任何成果,而且生产出纯度较为高的氘气来还颇为麻烦。
把这番心里话说完之后,陈慕武立马就后悔了。
自己怎么就这么心直口快,毫不藏私呢?
真应该让老师他们撞撞南墙,在氢氘碰撞这件事上多浪费一些时间。
这样一来,自己从国内回来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这个验证质能方程的实验。
虽然因为推翻了希尔伯特的美好设想,他和爱因斯坦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但陈慕武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是再靠近一些才好。
没错,就在陈慕武和赵、考两个人在小屋子里面焚膏油以继晷的时候,卡皮察那边,也已经给他办好了去苏联的签证。
讲道理,他已经在国外漂泊这么久,三年多的时间没有回家,空着手回去不合适。
英国和美国之间的交通往来那么方便,货物进出口也不低。
但奥本海默去年年底回趟家,不是也还大包小包买了那么多东西吗?
只是陈慕武的时间实在是紧迫,他必须在现在出发,才能在苏联参观访问讲学半个月之后,和从瑞典出发的瑞典王储一行人会合。
反正这次的旅行之后,家里人一定会被他给接到英国来,带不带什么礼物都无所谓了。
陈慕武甚至连他的剑桥大学毕业证书都没往行李里面装,他只带了路上的换洗衣物,还有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打算在去列宁宁格勒的火车上,给此次讲学拟定一个粗略的提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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