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沦陷(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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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和自由被这种压抑的氛围遏制得不堪一击。

很多夜里,秋野都失眠得厉害,需要抱着管云舒的衣服才能入睡,偶尔在深夜哭着醒来,嘴里还含糊地唤着他的名字。

他没有和别人谈过心,只有穆风知道他在想什么。

穆风上次差点被那个疯子弄死。一个月前的那天,在剑拔弩张的对峙下,他被黑衣男子用力拽进了结界。他还是第一次进入那种鬼地方。

那个男子告诉他,自己是颜青漱。

他勃然大怒想要动手的时候,被男子猛地擒住双手。能感觉到对方的术法气息,已经达到了巅峰造极的地步。

对方没有回击,似乎对他刚才不礼的举动很感兴趣。

你就是穆风?对方问。

滚开,劝你快放开我。他惊讶于对方竟然认识他,挣扎着,宁死不想牵连组织。

对方不旦不滚开,反而又捆住他的手脚,凑近了些,令他头皮发麻。

乖一点,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你不是很想知道么?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久没有面对面这样说过话了,满足我一下,嗯?

他以为这是对方神经质的恶趣味,没有理他。对方看他受苦,心情似乎更好了,竟真的认认真真地告诉了他一切。

包括对方的过去,对方的现在,和对方可能的将来。

可笑的是,他竟然真的咬牙等对方说完了,或许是由于人之将死的心软。

最后他终于破口大骂,对方却无缘无故放了他一条生路。

你是第一个没有打断我的人。

他回想起来仍心乱如麻,即使阅历颇多,自己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古怪的事情还有这么古怪的人。

疯子般的价值观,疯子般的信任,疯子般的偏执,甚至还带点孤独。

穆风回忆着,敲开秋野禁闭的房门,看见他一副头发乱糟糟的憔悴模样。

怎么了小孩,你不舒服吗?

前辈?你怎么来了?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穆风推开门进来,伸手探他的额头,却被对方很快躲开了,状态这么不好,没发烧吧?

没,没事的。秋野避开他炙热的目光,像一只无助的小兽,前辈进来坐坐。

你心情不好,和我说说?前辈帮你排解排解。

秋野把热茶端上来,放在茶几上:我很好。

是受不了这次的战争吗?

秋野蜷起衣角抿嘴摇头。穆风环顾四周,看见床头柜上放的小徽章,故作好奇道:

之前没有问你,那个徽章是管云舒给你的?那臭小子之前也一直带着。

秋野抬头道:嗯,是的。

穆风看到秋野眼里闪过一丝光,但很快又熄灭下去,恢复了刚刚死气沉沉的模样,不忍道:

我们来聊聊那臭小子以前的事好不好?觉得你应该挺感兴趣,嗯?

秋野听这话,不由得怔住了,白皙的皮肤染上一丝红晕。

为什么?

不为什么,单纯想聊聊。穆风笑起来,狠下心,秋野,你说,管云舒这家伙之前有对你提起过,他有个旧情人吗?

全身仿佛被电了一下,秋野身子一颤,想破脑袋都不可能想出来,

秋野苦笑:他没有。

穆风道:他就是憋太久了,闷坏了,才被那疯子带着走。

第一次碰见他的时候,那会儿这小子还单纯得不得了,什么事都由着那疯子来

秋野听着,细长高挑的眉毛不经意间又皱起来。

前辈,你说的这个疯子,是谁?

穆风沉声道:你认识的,还记得吗?那个战争疯子。

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冷冰冰的,秋野身上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变得异常安静,扭头站起来:好闷,我出去透透风。

嘶,想要揭开那臭小子不堪回首的过去真不是件容易事。他本来不想插手,但以后秋野和那臭小子在一起的话,必须把那些麻烦事儿给解决了。

在那臭小子什么也不记得的情况下,他不能让颜青漱去戳破这些事,不然事情会变得更加糟糕。

察觉到对方声音微冷,穆风轻拍他的肩膀。大美人儿这就受刺激了?看来改天再说下一步也不迟。

诶,小孩别难过,都是过去式了。

可他们现在在一块儿,秋野的声音终于流露出一丝委屈,变得没有那么淡漠,我什么也做不了。

穆风心里骂自己该有一万次了,同时发誓以后必须给得会长磕几个响头,道:

那就去争取啊,也让自己好受些。

这小孩,吃起醋来也闷闷的。

躲在角落的铁丝网后,用术法束缚住敌人使其聚在一起,在奔跑的时候将弹药投掷过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爆炸强烈地冲击他的每一个感官。

秋野被这种气流裹挟着,逃出来,看身后灰飞烟灭。

在这个喧嚣的世界里,一切温柔都显得那么珍贵,克制又隐忍,曾经将他拉出作战时那副冷面无情的样子。

他曾温柔地迷失在那个少年的拥抱和亲吻里,哪怕最微不足道的触碰都始终铭记在心。

现在他只能面对冷血的事实,将一切用假面伪装起来。

队长!小

一刹那,恍惚听见远处身后小队撕心裂肺的声音。

一定是被击中了,虽然没有痛觉,但温热的鲜红液体从胸膛里涌出来。没有命中他的要害,四肢却仿佛被抽干,动弹不得。

秋野倒在地上,脸色逐渐开始发白,呼救的声音渐渐嘶哑,最后开始发烧说胡话,念他日思夜想的名字。

他想到死亡,想到落日时分的那一个拥抱,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暴露得彻底,他就要死了。

没有人敢靠近他,四周太过空旷。

朦胧中,似乎有人抱着他在哭。可是体力被耗尽,嘴里只剩下沙哑的呻吟,唇干得可怕,脑袋也陷入无止境的混沌,心脏跳得极缓,最后连呻吟也渐渐停止了。

他离死亡那么近,就同水溶在水里,不能分辨呼吸。

【作话】

是刀子(_)

第40章 涸鱼得水

谁是谁

谁抱着他在哭

秋野微弱的意识回转,费力地想睁开眼睛,但失败了,又跌入一个没有尽头的深渊里,四周的蓝色鬼火犹如他习得的术法所为,正舞动雀跃着欢迎他的到来,荒谬又可笑。

这里绝不是天堂,也并非地狱。不过终于被战争胁迫着死去了吗?

这就是他离开布尔德所追寻的自由。

想哭,却没有眼泪。秋野摔落臆想的山崖,下落的气流裹挟着自己,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快要崩塌的意识空间中回荡。

阿野,醒醒

阿野,别吓我好不好

阿野?阿野是谁?好亲昵的称呼,但自己似乎很喜欢听到这样的声音,并不觉得讨厌。自己是谁,从哪儿来,又要到哪里去呢。

错乱的意识空间正在扭转变形,他闷闷地踹开突然出现的铁门,又听到刚刚那个熟悉的声音。

秋野有些好奇地进门,这里似乎是一处实验室,周围的空气有股怪怪的味道。一个蜷在角落里的少年,俊秀得招人喜欢,正对着淡黄符纸正说着什么话。

可少年看样子虚弱得要命,令一向淡漠的自己也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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