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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看下棋,推迟了练琴的时间,季鹤打算明早请假不去学校,在家里顾店,也没什么忌讳地练起琴来。

过了十二点,季鹤口渴,去厨房倒水喝。

卧室门刚被打开,咚的一声,乔横林像个俄罗斯套娃,从头到尾都被毯子裹紧,失去门的倚靠后,狠狠摔倒,脑袋冲里,趴在了季鹤脚面上。

卧室的灯光对长时间处于黑暗的乔横林来说过于刺眼,他惊醒地眯起眼睛,从地上拱起上身,仰头接受季鹤的凝视。

季鹤歪头,脚尖轻轻用力,托起乔横林的下巴,捉摸不透的语气:“你打算在我的脚上压多久?”

乔横林撅着屁股爬起来,强烈的不安感让他不由将毯子缩得更紧,快要勒得脖子透不过气。

脑门上门框的压痕很深,看样子从熄灯以后,乔横林就到季鹤卧室门口,从房门缝隙里偷窥他挽发弹琴,直到抵不过困意入睡。

“季鹤……”

乔横林可怜巴巴地叫他,嘴角委屈地下撇,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害怕……”

“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季鹤端着水杯绕开他,也没有阻拦身后连滚带爬跟上他的身影,“乔横林,你总有很多不适应的东西。店里都是书,你平时没翻开看过,余光也能瞥到过吧。”

乔横林不语,吞了口水。

季鹤瞥他一眼,又拿了个杯子,倒完温水递过去,看乔横林咕咚咕咚灌水的模样,季鹤拉平唇型,“你去完卫生间再去睡觉。”

乔横林鼻子被熏得热热的,胃里温暖得也很舒服,他大着胆子拉季鹤的睡衣袖口,重新哀求道:“季鹤……怕……陪我睡……”

季鹤吊起眼角,简短有力地拒绝,“不要。”

乔横林踩着急匆匆的脚步跟季鹤到卧室门口,然后被啪的一声关到门外,他急得跺脚敲门,像被丢掉的小孩儿呼唤妈妈一样,用变调的嗓音叫着季鹤。

呼喊声逐渐微弱,直到季鹤完全听不见,为了掩盖吵闹的琴声也突然停了,季鹤手指微动,指甲被弦顶了下,钝痛。

趴在地上捂脑袋的乔横林突然重见光明,季鹤站在门口,手握在随时就会拉上的把手上,语气平平地催促。

“进来,打地铺,自己去拿凉席。”

第十四章 独自

卧室不大,床右侧挨墙,后侧跟衣柜只隔了一个小夹道,乔横林的凉席别无选择,只能铺在冲门靠近书桌的位置。

折腾了一阵,乔横林昏昏沉沉地躺下了,季鹤熄灯,却没有立即入睡,在见不到光的屋子里继续拨弄琴弦,这对数年坚持每日练琴的他不算难事。

古琴悦己,声响不大,乔横林丝毫没被打扰,在厚重的琴音中徐徐入睡,发出平稳安心的呼吸声。

清晨,季鹤一如既往起得早,他煮了大米粥和茶叶蛋,叫乔横林起床来吃。

乔横林胃口总是很好,吃干净后还要主动帮忙刷碗,但今天季鹤不许,让他收拾书包准备去上学。

等季鹤净手从厨房出来,乔横林就站在虚掩的店门口,身子鼓鼓囊囊的,背后是蓝色印花书包,胸前搂着季鹤的黑书包。

他亮着眼睛,满怀期待地等待,季鹤本来想说什么,但又妥协了,锁了店门跟乔横林一起上学。

“乔横林,你认路了吗,”季鹤在拐过一个转角时问他,“如果你一个人上学的话,能准时到教室吗?”

乔横林攥紧书包背带,很有危机感,“一、一个人。季鹤,一起。”

“这几天我不打算去学校了,”季鹤好不容易耐心解释道,“书店不能总关门,昨天晚上我算了算,这个月的电费水费都涨了一些,饭卡冲了一百也很快花完了。再加上马上要缴学杂费,我必须挣钱。”

乔横林似懂非懂,两个人已经走到校门口,季鹤突然止住脚步,将乔横林执意帮他背的书包拽出来,又从口袋里递出饭卡和钱。

“我已经跟老师请假了,中午自己拿饭卡去吃饭,我教过你的。今天宋小海一定会跟你说话,你就把钱交给他。”

乔横林眼睛瞪得不会眨,他似乎意识到季鹤是要抛弃他,像个只有蛮力的小牛犊,一个劲儿地抢季鹤手里的书包。

季鹤皱眉头,干脆放弃与乔横林的拉扯。

他一松手,没了对抗的力,乔横林身子立刻向后倒去,后背砸到校门口外的白墙上。

“乔横林,”季鹤表情缓和,“就算你把我的书包带到教室,我也不会去上课的。”

乔横林愣在原地消化季鹤的坚决,罕见地没有脆弱到掉眼泪,站在原地弓腰,任由季鹤用湿巾替他擦拭后背沾到的墙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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