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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鹤不太喜欢他的表情,“你需要知道,我不止背了这些而已。从于恒告诉我,你不让别人接近二楼开始,我就拓了你的指纹。”

感受到言语间的毫不掩饰的威胁,檀景执脸色也没有变化。

“有什么用呢,”檀景执掐断烟,揉碎的烟草团在掌心,“你以为人在无法拒绝的利益面前还会记得自己的雅趣?”

“我知道,你们生意官场上的人总是和光同尘,”季鹤嗤之以鼻,“可你不知道的是,你带我上的餐桌,那些表面恭敬,背地里恨不得把你分而食之的伙伴?私下里,很多都给我递过名片,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如果我提见面,他们应该肯听我讲几句话。”

“你变了,因为找回了他。”

檀景执望着眼前不懂得收敛尖牙利爪的美人儿,突然明白季鹤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聪明不好惹,他能这么简单地拿捏到,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找准了关键,摸到了触碰不得的软肋。

“于恒跟我说,你明明很有钱,却很喜欢养一些便宜的东西,因为觉得会更好养活,生命力更强。”

季鹤淡淡地说着,翻开手心,里面躺了一根羽毛,那是他从檀景执别墅里唯一拿走的东西,属于曾经锁在金笼里的白胸翡翠。

他往前递了下,示意让檀景执拿去,当檀景执的手刚刚触碰到羽毛根部时,季鹤反手将那片轻飘飘的羽毛甩向路边。

“你信不信,它在这里,会比放在笼中生存得更久,”季鹤看着那片羽毛掉在花池的边缘,“像你这样生下来就一切漂亮的人,握紧手连沙子也不会漏出去,所以不懂得放手的道理。但凡有生命的物件,都不能也不堪像死物一样被摆布,你强逼,它只有死路一条。”

檀景执沉默着,他不想明白所谓的道理,等了些许让人误以为他在思索反省的时间,他问季鹤,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这么多天,你用什么关系看待我们之间?”

季鹤看向檀景执的眉眼,尽管听起来有些冷漠,但他仍然用认真而不容反驳的口吻告诉他。

“鱼死网破。”

檀景执笑了,他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个答案,他知道,季鹤本来能说一些更加恶劣粗鄙的形容词,这样算他骨子里风度文雅,才留了情面。

檀景执跟八面玲珑的生意人打交道惯了,自身也染上了习气,能装出好一派的内敛沉稳,但季鹤不能,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做,跟檀相比,都显得幼稚和莽撞。

所以季鹤并没有故作姿态,逞着这份不稳重,既威胁又讨要。

他要檀景执债务两清、一笔勾销,要他不再打扰小浦书店的任何人,也要他放过帮自己逃跑的女仆。

檀景执愿意答应,只唯独最后一条不行:“檀家做事的人,签三代的身契,她不能违约,放了你一个还不够,还要让她也出去宣扬我的秘密吗?”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季鹤驳斥道。

“季鹤,”檀景执低下眉眼,镜架从他的鼻梁下滑了一个短短的距离,这个角度显得脸部的阴影不再锋利,“你就是我的秘密。”

季鹤的胁迫太过天真,从他被迫跟檀景执出入包厢起,除非一辈子咬紧檀景执,否则像他这样大放厥词,扬言有他的秘密,恐怕他这张网还没破,鱼就先死了。

任何知道他存在的人,绝不应该有流出消息的机会。

“你明白这是对你的保护,”檀景执也承诺,“我会给她合理且优渥的待遇。”

说罢,檀景执抚掉肩上桂花树的落叶,他转身离开前,季鹤突然叫他:“你愿意放过我。”

檀景执侧身回头,眼神渗出寒意:“老实说,我不愿意,但更不愿让你死。这已经是你最稳的底牌,大可不必找什么小孩子气的渠道手段。那场手术我找了最好的医生,分明不会出错,是你故意不配合,强行伤了手筋,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不是要跟他一起活吗,那便活着看吧,看看你的牺牲于他来说是不是自作多情。”

分明是檀景执一贯的言辞风格,再剜心的话他也并非没有说过,季鹤无一不忍受下来,可今晚,季鹤站在书店门口的台阶下,竟陡然生出脾气。

“不是自作多情!”

季鹤失态地吼道,然后狠狠咬住下唇,浑身颤抖地站在原地。

檀景执别在巷口的车没有立即发动,似乎被他这句话拌住了脚,但没停留多久,那扇车窗合上了。

扬长而去的车,季鹤目送他的消失,窜上一股莫名的情绪,像鼓足的气球被扎了一针,含久的眼泪在激烈起伏的呼吸中砸下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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