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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时测了体温,又给连歧吃了退烧药,看迟佑庭神色紧张,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淋雨又伤口发炎,连歧身体底子很好的,吃了药就好了,别担心。”

迟佑庭干巴巴地“嗯”了一声,靠在床头,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人看,连梁时走了都没察觉,连歧翻个身他都要大惊失色地扯被子,把人头以下盖得严严实实,恨不能捂成个蝉茧。

他平常就爱听白噪音,这会儿的雨声实在是太催眠,站了半小时就开始打瞌睡,干脆躺在床沿,一手拽着被子的顶端,感到一点动静就迷糊着往上拉两下,连歧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闷着声咳嗽起来,迟佑庭惊醒过来,头还混沌着,凭着肢体记忆扯起被子,手背撞到连歧湿着的唇上。

操。

迟佑庭瞬间清醒了。

他有些庆幸蜡烛已经燃尽了,屋内一片昏暗,谁也看不见谁,连歧看样子也没几分清醒,喉咙里含着水似的,分明语气还是那种语气,一样儿的平直跟淡漠,却叫迟佑庭自发地听出了层缱绻的意味,差点没从床上摔下去。

“再睡会儿吧。”他咽了咽话头,挤出句合理得体的劝告,“还早。”

连歧没再说话,也许是信了,也许是身上难受无暇思考太多,迟佑庭屏着气等了一会儿,听着呼吸声平稳了些才撑起上半身,偏头靠过去,离得很近地端详连歧的脸。但还是看不清。他只感觉对方滚烫的呼吸落在自己脸上,密密麻麻地覆进去,裹了层膜般,叫他感到非常不自在,但又着迷一样没有退开。

一道惊雷闪过,雨敲得更重,噼里啪啦地敲断了迟佑庭脑子里那根弦,他慌然后退,四肢不协调地滚下了床,扶着床沿发愣,好半天才站起来,对着满眼乌漆麻黑低声骂了一句。

第二天早上迟佑庭翻身坐起来,急促地喘息着,一眼睨见了空了床铺,心中大惊,还没来得及往别处看,换了身衣服站在窗边的连歧就开了口,嗓音微微发哑:“谢谢。”

迟佑庭正在纠结自己做的梦,闻言一愣,停了很久才说了句“没关系”。他看着连歧仍然没有血色的嘴唇,担心他烧没退在这儿逞强,没经思考地上手去摸,指腹碰到温热的额头才意识到自己的逾越,立刻收回手,没话找话起来:“早饭应该好了,我去看看。”

比起昨天,雨已经小了些,但电力还是没恢复,信号也只有微弱的一格,裴知予吃完早饭没事干,便研究起迟佑庭做的笔记,忽然一顿,问道:“佑庭,这段也是你写的吗?”

迟佑庭侧头看了一眼,认出了那不是自己的笔迹,他想起连歧,又觉得不太可能,便模糊地说:“应该吧,我当时熬太晚了,记不太清。”

“这段的字迹一下变得太工整了,跟突然被人纠正练字似的。”裴知予打趣他,见迟佑庭心不在焉也就没多问,随手往后翻了两页,放下笔记本上楼去了。迟佑庭认真看了那段文字上下两段,想起是他后半夜写的,太冷就去烧了壶热水喝,最多离开了五分钟,深更半夜,谁会在这五分钟里帮他写完了录音的最后一截?

他揣上笔记本,低着头上楼,发现连歧不在房里,第一次做了没礼貌也显得他素质很低下的事——他直接翻了连歧的旅行袋,找出一本手册,对了对字迹,基本一致。

迟佑庭偶尔几次经过连歧的桌子,见过他写字的样子,速度很快,便先入为主地以为他的字迹会偏潦草,没想到工整得像临摹字帖,混在他的字里以假乱真,竟让他一时没发现。迟佑庭飞快地将手册归位,模糊想起当时好像确实听见了有人在讲话,但他出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人,便没多想。

所以是连歧在和谁聊天,顺手给他记了一段录音吗?

这人吭都不吭一声,深藏功与名,迟佑庭一边觉得得亏自己聪明,一边又觉得连歧这种性格容易吃亏。

做了好事不主动跟人邀功,还装得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不是迟佑庭欣赏的作风。

但对象是连歧,他就好像又能接受了。

梁时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跟连歧正坐在一楼的圆桌边核对各项事宜,村里有几户人家房屋受损严重,他们打算看情况帮忙修缮,迟佑庭从楼上下来,见他俩谈得专注也就没下去,坐在了靠下的一层台阶上。他本不想偷看,特地把没多少电的手机摁开了拿着玩,但目光就是自己上了发条似的往前跑,一个劲儿地朝连歧身上贴。

比起梁时有些懒散地靠在椅子上,连歧的坐姿称得上是正襟危坐,一手搭在膝头,一手拿着资料在看,眉头微微锁着,看样子和梁时的意见出现了冲突,冷着脸说了句什么,梁时愣了一下,但没生气,只安静地笑笑,说完了被连歧打断的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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