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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朋友?”梁时想起迟佑庭看连歧的眼神,摇了摇头,笑意更浓,“不是普通朋友吧。”

连歧停下动作,转过脸看他。

“放心,我不会到处说的。”梁时摆了下手,略一停顿,又说,“不过你们还是藏好,免得被师母发现。小迟看你的时候……太明显了。”

从护士站走进电梯,坐到六楼,听着耳边其他人讲话时的声音,连歧仍然没有理解,梁时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明显吗?

他常常处在迟佑庭的注视之下,但并没有感觉那视线里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还是说……是他局中者迷了?

他开始仔细地回想每一次和迟佑庭对上视线的时候,对方都是很张扬地冲他笑,一种毫无保留的、全盘给予的笑容,连歧溺在其中,几度连呼吸都忘记了,已然完全不记得迟佑庭看他的眼神究竟是怎样的。

他望着电梯壁上倒映出的自己,忽然很想在下一次和迟佑庭见面时打开手机录个视频,再逐帧好好分析一通,要是真是如此,以后和迟佑庭在外面相处时就要注意。

念头刚刚成型,就被连歧用力掐断,忽觉自己有些魔怔。梁时本身心思细腻才会看出来,换了别人还不一定能发现,他又何必小题大做,反倒显得过于紧张了。

电梯门拉开,站在旁边的人涌了出去,连歧往外走时看见走廊上悬挂着的电子钟,恍惚记起,庄珮之这次出差的时间未免太长了。

而这不合情理的反常之处,正是他这段时间风声鹤唳的来源。

迟佑庭没有出门前看天气预报的习惯,此刻卡着图书馆关门的点从里面出来,望着眼前的瓢泼大雨,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人撑伞走人,自己留着等雨下小。

他百无聊赖地按着手机,把庄珮之的各种讯息都查了一通,才发现这人的成就斐然,堪称这一领域内的定海神针,也只有他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以外的事情都不感兴趣,才会对她一无所知。

——他很不舒服。在下午那场五分钟的谈话中。

并不是说庄珮之给他的警告让他有了多大的心理压力,而是庄珮之说话时的口气、姿态与神情,无一不是在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甚至并不屑于回应他的挑衅,像个纵容无知小儿闹脾气的老师,气定神闲地看着他做着无用功,再在适时的时候上来踩一脚。

庄珮之选择先来找他,而不是直接去命令连歧,大概也是并不觉得他算什么人物,认为连歧迟早会像抛弃无法派上用场的社会关系一样抛弃他。

这种先知似的、睥睨一切的傲慢模样,让迟佑庭嚼齿穿龈,反胃难耐,幸亏只有五分钟,不然他难保自己不会直接吐在车上。

碍于这点恶心感一直没下去,他连晚饭都没吃,这会儿吹了阵风,又站在没剩几个人的图书馆门口挨冻,顿觉饿得不行,正盘算要不要冒雨去一趟食堂,忽然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下了几层台阶,看清底下打着伞的几人之中,有一人穿着的正是连歧早上穿的那套棕色大衣。

迟佑庭一时怔愣,走出了淋不到雨的位置,站在台阶上,雨水很快被风吹到脸上,连歧走到他旁边,将伞下压,抹去他脸上的雨水:“怎么走出来淋雨,我正要上去。”

“你不是说今天不回来吗。”迟佑庭看着连歧带着层湿气的发梢,嘟囔似的,“吓我一跳。”

“一个同事找我换了班。”连歧带着他走下台阶,进到了路灯可以照到的地方,“吃饭了吗?”

“……还没。”

“哦。”连歧看了他一眼,“提醒我吃饭,自己不吃。”

“……把你能耐的。”迟佑庭气得把冰凉的手伸进他衣领里摸了一下,“你肯定也没吃。”

连歧没说话,手臂和迟佑庭的挨得很近,手背时不时撞在一起,都是冷冰冰的,倏地,迟佑庭的手指握了上来,穿过指缝握紧。

离食堂还有几步路,路上的学生多了起来,急匆匆地往食堂里跑,迟佑庭正要拉着连歧加快步伐,就感觉连歧迅速地松开了手,重新退回到了之前的距离。

食堂只剩下几个窗口还开着,里面的大灯全部都关了,从窗口出漏出来的光汇到一起,但到底步履维艰,走到迟佑庭身边时,只剩下些许薄雾似的光亮,他在这样的光亮里回过头,看见连歧的侧脸被蒙上了一层毛毛的边,像防窥玻璃背后影影绰绰的影子,他既看不清,也摸不着。

倏忽之间,原本已经销声敛迹的反胃感卷土重来,但他什么也没吃,吐都没得吐,喉咙里滚上一股酸水,到底落不到实处,他觉得全身发冷,庄珮之的话忽远忽近地响在耳边,连着他其他的内脏器官也跟着绞痛不休,齐齐错了位,鸣鼓击磐起来,食堂也不去了,转身就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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