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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佑庭还是没有说话,但连歧碰他的腿,他也没有反抗,很快,连歧开始掰他的胳膊,迟佑庭猛地弹起来,抱住了连歧,脸埋在他的肩上,瓮声瓮气地说:“你别走。”

连歧看了一眼时间,抚了抚迟佑庭的背,哄他:“我等你睡着。”

迟佑庭不情不愿地躺下去,还是抓着他的手,闭上眼没多久就睁开,一遍又一遍地确认他还在,连歧胸口酸涩,干脆躺到迟佑庭旁边。

这次是他睡在外面,把迟佑庭护在里侧,顺着他的脊背,慢慢的,迟佑庭的眼皮打起架来,头抵着他的胸口睡着了。

一个老旧居民楼发生了火灾,由于住的大多是老人,睡得很早,火烧到家门口了才发现,等有人报警时,半栋楼都被火舌吞没了,伤亡非常严重,几个休假的医生全部被叫了回来,连歧一直忙到早上才空下来,走到楼梯间里给迟佑庭打电话,对方的情绪和状态都很正常,和昨天晚上都不像同一个人。

连歧想,可能只是喝醉了太糊涂,在电话里说也不太合适,便没有提昨晚的事。

他以为这只是非常平常的一天,除了一个比较严重的事故让他们忙得脚不沾地,但也是在可控范围内的忙碌,所以他和迟佑庭约定了晚上一起吃饭,在平江路那家能眺望江景的餐馆,迟佑庭欣然同意。

他正坐在办公室里,听着老师和自己说整个事情的经过。那名学生已经认错,承认是为了拿高绩点竞争奖学金名额,同时又没时间自己完成课程作业才这么做。

他从一个高年级学长手里买到了这份作业,自己改了改语序跟用词,又因为他们班只有他一个人选了这门课,所以比迟佑庭先发到老师的邮箱,所谓的时间差也是他找别人改的,实际上并不存在,而迟佑庭以前的论文中存在的纰漏也是情理之中,并不是“惯犯”。

于是一场来势汹汹的调查就这么草草收尾了。巨大的石块砸下去,惊起道道足以淹没迟佑庭的水浪,却无声无息地沉进了湖底,仿佛只是上帝不开心了跟他玩的一场游戏。

老师笑得开心,安慰他虚惊一场,迟佑庭却一点感触也没有,他感到那块石头仍然堵在那儿,如鲠在喉,直到魂不守舍地走出了行政楼,被迎面吹来的冷风冻得一瑟,他才意识到,是因为这件事发生了。

他被质疑、被要求暂时放弃,在坚持之下等来了真相,但这件事依旧是一件切切实实地发生了的事,他将会永远背着这样一段记忆,承受来自他最热爱的东西的伤害。

迟佑庭有些恍惚,没有立刻去教室上课,而是在学校里漫无目地游荡,走到了操场前的空地上,几个人正在做草坪音乐节的准备工作,调着音响试音,激烈的鼓点断续地传过来,如有实形,一把一把地掼在他身上,迟佑庭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脚下没注意,踩到了一块翘起来的地砖,他重心不稳地摔在地上,下巴磕得很痛。

这条路远离教学区和生活区,路上没什么人,他趴在地上很久,才自己撑着地面站起来,检查了手臂,发现胳膊肘摔破了,但袖子居然完好无损,只是沾了点灰。迟佑庭站起来,膝盖也在疼,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在心里骂自己像个白痴。

他想:“只有牙牙学语的小孩子走路才会平地摔。”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算是了结了,他这才记起他很久没去裴知予那儿,便打了电话打算咨询他实习事宜,但裴知予没有接,迟佑庭又试着打了两通,第一通是自动挂断,第二通只响了两声就被挂了。

迟佑庭以为裴知予在忙,没再骚扰他,自己翻起了网上的应聘攻略。一年的时间足够他做充足的准备。

他其实很早就开始想了,只是最近才下定决心。

迟佑星听说了他决定读书读到七老八十的惊天言论后以后,讽刺他说像他这样不搞人脉,只知道埋头读书,连三环的房子都买不到。

那时新海市的房价已经脱离了飙升期,保持着相对稳定,迟佑庭看着迟佑星给他扔出来的数据单,没有分析这些数据的过时性,而是说自己并不需要一套在新海的房子。

迟佑星瞠目结舌,气得把电话挂了,但没再提反对他做研究的事。

不论是迟佑星还是迟挽茵,都没有戳破他美好的幻想,让他以为现实和浪漫主义文学一样包罗万象,可以容得下“不思进取”的迟佑庭。

然而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要二十一岁,不该再做只会做梦的孩子。

第66章 灯儿了(七)

膝盖太痛,迟佑庭走得很慢,教学楼里打了铃,下课时间,走廊里人来人往,迟佑庭停下来,困惑地看着在教室门口张望的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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