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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无一用是书生,他也不想等什么志同道合之人了,他看了那么多书,做了那么多研究,遇到事儿了还是只有被当猴耍的份,与其被拿捏在掌心里手无缚鸡之力,不如趁早工作,不仅不用跟连歧长期异地,还可以让自己拥有足够的资本,不论是保全身边人,还是让连歧不必再做不喜欢的事,以后他都可以做到。
连歧打开了台灯,坐在床头,想了半分钟,问他:“你和你的老师商量了吗?”
迟佑庭很烦躁,他感觉自己被当成了没有自理能力的幼儿,没好气道:“我不需要和他商量。”
“佑庭。”连歧捉着他的手,哄着他似的,声音很温和,“你为什么选择这个专业?”
“八岁的时候,我爸带回来一本封面烂掉了的《奥德赛》。”迟佑庭回答得很快,就像他脑子里对这件事的记忆非常深刻,不用多加回忆就能脱口而出,“我很喜欢。”
连歧的语气微微上扬,仿佛难以置信:“因为这个?”
“不管是因为什么,”迟佑庭说得有些慢,“只要我喜欢,我就是喜欢。”
“那你说不打算读了。”静了一会儿,连歧的语气变得古怪起来,“你不喜欢了吗?”
话音刚落下,迟佑庭的第一反应是用庄珮之的那番论调反驳他,告诉他喜欢与否是一个非常主观的事情,不应该拿来当做决策的衡量标准。
连歧的手被他捂热了,正一动不动地待在他的手心里,迟佑庭抓着他的手,但并不认为自己能一直抓着连歧。
庄珮之劝他,与其谨小慎微,不如动不失时。
连歧从一条前途光明的大道上下来,陪着他走羊肠小路,可能是新鲜,可能是消遣,不管是哪一种,都和连歧送他的烟花模型一样,需要电池或插电才能维持下去,总有一天,模型会变成摆设,连歧会回到大路上去。
永动机至今没有被成功发明出来,证明了世上并不存在没世不渝的事物,连歧对他的爱,迟佑庭也拿不准那有多重。
他要把自己变得无坚不摧,强大到可以让羊肠小路也变成康庄大道,绝不给连歧醒悟的机会。
他不想成为连歧的拖累、连歧的污点,或是连歧不需要的数值“0”。
于是他闭上眼,从鼻腔里挤出一些动静:“不喜欢。”
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无言片刻,他大声地、一字一句地强调道:“我不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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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则这篇文再不搬完就要在我的存稿箱里捂烂了…
以及如果有忘记标边限的章节麻烦大人们提醒我一下5555已经不记得每一章的内容了
第65章 灯儿了(六)
连歧以为他喝醉了酒在闹脾气,没有当真,想着明天再和迟佑庭谈这件事,便抽开手去倒水,端着杯子回来的时候,发现迟佑庭缩成了一团,只有B超图里的婴儿会是这种姿势,迟佑庭的腿太长了,摆出来就显得别扭。
连歧在妇产科轮转时,见过不少前来复查的人,有的是夫妻一起来,有的是父母陪着女儿,也有自己一个人来的,大多喜悦不已,觉得很可爱,想要记录下来,只有一个人与众不同,那是连歧在妇产科见到的最后一个准妈妈,她在做四维彩超时哭了出来,说:“怎么这么小,缩成一团,早点到预产期就好了,出生了就不用憋屈地待在里面了。”
医院里因为各种各样原因哭泣的人太多,连歧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现在他看到蜷缩着的迟佑庭,忽然又记起了这个女人,记起了她对其实非常健康的孩子的心疼,感觉自己也和她一样莫名其妙,想为还有力气发脾气的迟佑庭流泪。
他放下水杯,单膝跪在床上,搭住了迟佑庭的膝盖,轻声喊他:“起来喝点水。”
迟佑庭的腿收得很紧,不让他掰开,一只手臂横在脸上,连歧的心里升起一些烦躁,同时认为迟佑庭必须远离酒精。
他的手机开始响,是梁时的电话,他需要赶到医院去了。他挂掉电话,强硬地要把迟佑庭摊平:“这样睡对身体不好。”
“别动我……”迟佑庭呐呐地说了一句,声调瞬间拔高,嘶吼起来,“你走了就别动我!”
连歧被他吼得顿住了,好半天才理解了迟佑庭的想法,一时间啼笑皆非,整个人坐上了床,很近地挨着他,碰着他的膝盖,说:“我什么时候要走了。”
迟佑庭挡在脸上的手臂动了一下,还没完全放下来,连歧又说:“但我确实要走了。”
迟佑庭用膝盖撞了他一下,蜷得更紧了,把生气的态度摆得非常鲜明。
“医院有事,我去一趟,晚点回来。”连歧一点点摸到迟佑庭的手,松松地握着,回忆着以前看同事哄小孩时的语气,“佑庭,你乖一点,先睡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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