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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守的驿卒打着瞌睡,没注意到房梁上还偷偷藏着个人。

他顺着房梁爬到二楼,停在一间客房前,落地无声。

他到这驿站两天了,用李子桀替他伪造的官籍和公验住进了,终于在今天白天等到了几位操着南齐口音的信使。

他熟练地从门外挪开门栓,悄无声息潜了进去。

这间屋子住的是那几个南齐人中为首的。

听着床上的人鼾声如雷,裴熠松了口气。

他蒙着面,轻手轻脚探向了床头的木盒,他拿起木盒,轻微的摩擦声细若蚊鸣,但床上之人的鼾声转瞬止歇。

那人骤然坐起身来,却发现床头的东西已不知所踪,顿时大惊失色,他举起入睡时握着的刀就要追出屋去喊人,直到走到门边,发现门栓依旧栓着,他的眼神霎时凶狠无比。

他举着刀,视线在屋中四下搜索,发疯般砍着帷帐后、桌下这些容易藏人之处。

一无所获后,他把目光锁定在了房梁上。

房梁上,裴熠几乎要和那人对视上,他飞快收回视线,抱着木盒,将自己隐在房梁之后。

裴熠听见黑暗中,那人三两下爬上屋梁。

此刻天将破晓,裴熠需要尽快逃离此处,否则若是等到天亮,只怕要将其他屋子里的南齐人引过来。

听声辨位,裴熠可以感觉到那位离他越来越近。

于是他从腰间取下柳叶刀,只靠弹指就将其射向远处。

柳叶刀钉入木梁的声音一时倒也迷惑了那人,他循声过去寻人。

趁此时机,裴熠跳下房梁,悄然落地。

但声东击西之法也只能拖延片刻,梁上那人发现了他,怒喝一声,举刀朝他跳了下来。

在裴熠要开窗逃走的瞬间,刀迎头砍下,裴熠飞快侧身躲开,但窗户这条去路也是被堵住了。

他不禁起了一身冷汗,方才那一下子若是没躲过去,只怕他此刻被砍下一只手都是轻的了。

“无耻小贼,你可知你所盗何物!”

那人骂着,又是一套霸道的刀法。

狭小昏暗的空间里,裴熠尽可能借用屋中的一切事物躲避攻击。

他一只手拿着木盒,只能用另一只手拿匕首抵御。

但在这样的室内,裴熠轻灵的打法,和匕首这样方便偷袭的武器,反倒比刀剑更加游刃有余。

在刀朝他砍来的瞬间,他反握匕首,匕首与刀刃相接,飞身向前,锋刃的摩擦卷起一阵带着火花的刺耳声音,匕首顺着刀刃的走势,直逼那人的脖颈——

那人大叫一声,霎时鲜血喷溅。

但打斗声终究是将其他屋里的南齐人引来了,房门被一脚踹开。

裴熠扫了一眼,他们还有七个人。

倒在地上那个尚有一息,他高喊:“抢回画像!”

见此情此景,那些人纷纷举刀围攻上来。

即便是裴熠再有本事,这几个人一进门都快把屋子站满了,一人一刀也够把他大卸八块的,更何况门外,驿卒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走为上策!

他抓起触手可及的凳子、花瓶、桌几朝他们扔去以扰乱视线,奈何他们是在人多势众,裴熠掂了掂手里的木盒朝对面的人兜头砸去。

怎料那几个人劈得顺手了,竟一下没收住,将木盒劈成了两半。

几人霎时嘈杂起来,有个人道:“画像没事,继续追!”

而就在这片刻之间,裴熠已经砸开了窗户,翻窗离去。

他脚步飞快地跑进瑞云山,而此时此刻,不光是南齐人,就连驿卒亦在他身后穷追不舍。

他身手轻盈,凡行过之处,踏雪无痕。

裴熠瞥了眼周遭,他必须把这些人困在瑞云山之南,一个也不能放出来,否则今夜就功亏一篑了。

他从怀间掏出一个雕着狐首的哨子。

一声悠扬的哨声如狐鸣一般,悠扬地在山谷中泛开。

他此来,将玄狐借来的十二位护卫带来了一半,剩下一半继续留在盛京,以备戚玦那处的不时之需。

以此哨声为号,藏锋他们会在山顶配合他的行动。

须臾,一声闷响响彻山涧,随之而来的是连绵不绝的轰隆声,裹挟着寒流,金戈铁马般越来越近。

裴熠加快了脚步,但白色的巨浪在月色下轰轰烈烈倾泻而下,将裴熠和他身后的人隔绝开,但也马不停蹄地追逐着他的脚步,气势汹汹地要将他吞没……

……

戚玦算着,裴熠出发去瑞云驿已经第十天了,竟还没有消息,心里一日胜一日惴惴不安。

直到这天傍晚,绿尘拿着封信,说是裴熠的人递来的。

她接过信飞快看起来,只见上头只写了一行字:事成,已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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