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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眼神,看得戚玦心头绵软。

她轻推了推,裴熠便松开了环着她的手臂。

她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这可是你说的。”

可裴熠却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愣愣看着她。

戚玦在他的掌心拍了下:“后悔了?”

后知后觉地,裴熠喜不自胜,一把抓住了掌心那只细细的手,又手忙脚乱捡起锦被上的手镯。

他托着戚玦的手,郑重其事地将镯子套在她的腕上。

拉着她的手不知瞧了多久,他才抬起头:“那我们就说好了,待我回来,我们就成婚。”

他伸出小指:“拉钩。”

“幼稚。”戚玦轻笑着道,但还是顺着他,认认真真将小指与他勾在一起。

这下子,裴熠才心满意足地笑了。

而此时,戚玦的余光瞟见了窗外朦胧的天色,蓦地一惊:“天怎么都要亮了?!”

他们这是腻了多久?

裴熠转头看了眼,才明媚起来的脸色又黯然下去。

“你什么时候走?”

“卯时就出发。”

“这么早?”戚玦喃喃。

这就意味着,他差不多要离开了。

而这一去,还不知道要多久才回来。

“阿玦。”他轻捋她的鬓发:“盛京这边,除了藏锋他们,我还留了几十个人在王府,都交代过了,若有事,你可随时差遣。”

“知道了,很多事情我能应付,放心吧,郡主她们我也会看护好。”

絮絮说罢这些,裴熠才眷眷起身,他踏在后窗的窗框上:“我先走了,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儿。”

那道轻灵的身体一晃,消失在朦胧将白的天际。

戚玦看着那里许久才躺下来,侧着身子看那腕上的玉镯,只觉心里软塌塌的。

她眼圈发着烫:耿月夕……你真是捡到宝了。

枕着暖融融的心事,戚玦睡意渐生。

……

戚玦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五姐?”戚玫托腮趴在她床头:“你今日怎么这么好睡?你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戚玦恍然起身。

戚玫却提醒她:“今天一大早,端郡王就去了宁州,你怎么也不去送送?我要是他,都伤心死了!”

“有什么好伤心的?”她抻了抻脖子,许是昨晚折腾累了,这一觉她的确睡得十分舒服。

戚玫撇嘴:“五姐你这般不解风月,将来成亲了该怎么办才好?”

“你很懂风月吗?”戚玦掐着她的脸反问道。

戚玫没好气地挣开:“五姐怎么还说起我来了?我再木讷,也还是比五姐懂一些的。”

忽然,她注意到了戚玦的玉镯,一把握住她的手:“哎,五姐,这是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见过?好漂亮啊!”

“这个……”她眼睛闪了闪:“很早就买了,只是一直不曾戴过。”

“看着就好贵,五姐你好有钱啊。”戚玫感叹不已。

戚玫拉着她的手仔仔细细看着,戚玦的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裴熠今日出发,冯家也是同日远行。

裴臻这般着急调兵,只怕还有别的意图。

前些天圣旨刚下的时候,冯弋与冯旭父子还曾上书,说冯贵妃年幼,分娩在即,希望能在她生产后再出发,以免贵妃忧思过甚。

但裴臻却告诉他们,近日探子来报,越州有异动,若是再等一个多月,只怕徒生剧变,贻误了大事。

就连冯真真也格外善解人意起来,帮着裴臻劝冯弋父子趁早出征。

如此一来,冯家便再没有把持兵权不放的理由了。

而戚玦想,裴臻那般小心翼翼保冯真真的胎,又这般着急遣走冯家人,其意图多半就是为了在皇嗣落地前,将冯家人支走。

否则万一冯真真生的是个皇子,冯家即刻就能起兵控制盛京,逼裴臻退位,拥立幼帝。

持鱼符母符的幕后之人尚未浮出水面,裴臻又这般急不可耐地铲除厉阳侯府,这样的大动作,让她分外不安。

不过裴臻似乎格外重用李子桀,或许他知道些什么,戚玦以为自己十分有必要找他谈谈。

……

南安侯府。

李子桀身为朝廷要员,南安侯府的地位已今非昔比,若非人丁单薄,几乎要隐隐有重振之势。

只不过,李子桀似乎不怎么打理门庭,戚玦进门的时候,依旧是草木繁密,只不过早秋时节,满目枯黄,倒显出几分萧条之势。

“居然能在府上找到侯爷这样的大忙人,真是难得。”戚玦被招待着落座。

却见李子桀在公文堆里焦头烂额:“县主莫打趣我了,接管内卫御林军与城门司后,我更是连片刻闲暇也无,陛下眼前能用的人不多,我也是难以推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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