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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侯爷可有空解我几个疑惑?”

虽是繁忙,但问此言,他还是十分礼貌地放下卷宗,抬头直视:“县主但说无妨。”

“不知毒杀裴子晖的人可有线索了?”

从他们回京,已历半个多月。

李子桀摇头:“无,但我怀疑姜浩,也曾旁敲侧击禀告过陛下,不过他并不相信。”

“咱们这位陛下的疑心病不轻,怎么偏偏就这般信任姜浩呢?”戚玦不解。

想了想,又问道:“陛下处置靖王,尚且费了这么多迂回的功夫,为何到了除去冯家的时候,又变得这般迅速?侯爷知晓其中缘由吗?”

闻言,李子桀警惕四下,而后压低声音:“这事我告诉县主,县主切记守口如瓶。”

戚玦皱眉,点了点头。

“其实先帝早就对和李家一样同为外戚的冯家格外警惕,尤其是先帝在时,就已经属意如今的陛下即位,自然对冯家就更加忌惮,所以先帝在那时就已经在冯家人里暗藏死士,陛下即位后,利用这些死士,早已经掌握冯家人的同党,更提前知晓冯弋打算在贵妃诞下皇子后借机起兵,所以——”

他摇头叹息:“县主应该明白为何除去冯家这般急迫了吧?会派遣表弟前赴宁州,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想来,陛下看重姜家,也和此有关,毕竟,朝中总得有好用的武将。”

戚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晓了,多谢侯爷。”

想到什么,戚玦道:“裴熠拜托侯爷接手城门司后,帮忙找的一个仆役,不知可有线索了?”

李子桀有些犯难:“不过一个小小仆役,值得县主费这么多心思吗?”

戚玦顿了顿:“此人的确要紧,还劳烦侯爷,若得空闲,尽力而为。”

李子桀也没有探究的意思,只眉头一挑:“算不得劳烦,我让人继续找就是了。”

……

和李子桀的对话并未让她心里的愁闷减少些许。

重要的人丢了,重要的线索也断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其实她最初利用阿冬,也只是想借他威胁方汲对付耿丹曦。

耿丹曦一死,阿冬对她而言已经毫无用处,按他原本的打算,她会在尘埃落定后杀了方汲,方汲帮耿丹曦做过太多恶事,该得如此。

至于阿冬,她会给他一封脱籍放良的文书和一笔银子,让他离开盛京,毕竟他年纪还小,有这两样东西,往后不会过得太差。

可如今阿冬怎么就不见了呢?他的失踪必然是有人插手的,否则他一个人不可能这么久都杳无音信。

或许,还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一个遗珠皇子,能做的事情太多了,轻则动荡朝廷,重则……改朝换代。

而除了戚玦,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只剩下方汲。

她死前,必然去见过什么人吧。

戚玦以为,自己有必要进宫一趟了。

……

次日,戚玦递了帖子去拜访晏贤妃。

戚玦进宫之时,正是刚下早朝的时辰。

嘉和宫中,宴宴已等候多时,侍奉的也只有几个心腹宫人。

“娘娘。”戚玦鞠身一拜。

“县主多礼,快快请坐。”

戚玦依言落座后,便也不做耽搁,她问宴宴道:“不知娘娘可否查得出,方汲这些日子见过什么人?”

宴宴对方汲的秘密一无所知,她只道:“方汲是耿丹曦的人,耿丹曦死后,见她还算安分,本宫便安排了人盯着,此外再未费心思在她身上,知道县主今日要来,本宫已将那个眼线召来。”

说着,她便朝身旁宫女道:“把人叫来。”

宫女遵命,退到后殿去,领来了一个人,看打扮是尚书内省女史,不过十五六岁。

小女史来后,宴宴使了个眼色,侍奉的宫人们便退了出去,只剩下她们三人。

小女史拜了拜:“奴婢尚服局冰砚参见贤妃娘娘,参见平南县主。”

“冰砚,本宫问你,方尚服死前,都曾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冰砚低眉顺眼着,道:“禀娘娘,陛下下旨修缮皇陵,光是祈福就动用了数百人,衣着礼制皆有要求,这些日子方尚服为此十分繁忙,也不过是在尚书内省和殿中省两处奔忙,并未去过旁的地方,除了九月十二那天,方尚服的父亲病重,正是弥留之际,她才告假出过宫一趟。”

“九月十二?”戚玦皱眉:“也就是方汲死的前三天。”

宴宴与她对视一眼:“那天怎么了吗?”

“没什么,那天我刚回盛京,挺巧的。”

默了默,她问冰砚:“你跟方尚服一起去的吗?”

冰砚摇头:“方尚服是独自回家省亲的,且走得匆忙,并未带人随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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