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页(1 / 1)

加入书签

('

“五哥?”祁禛之大吃一惊。

“马上就要过年了,不知你家中有几口人。账房里有一把王主事从京梁带来的金瓜子,你拿去……置几亩地,别再来天奎了。”说完,傅徵像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扶着耳房那扇小小的木门晃了晃。

王雍赶紧上前搀他,却被傅徵避开了手。

从始至终,楚天鹰一句话都没说。

点灯时分,祁禛之帮着楚天鹰收拾衣物。

“劫后余生”的李显换了条裤子,哭丧着脸蹲在一旁:“老楚,是我对不住你。”

楚天鹰摆摆手:“跟你没关系。”

祁禛之闷声道:“一群不讲理的人。”

楚天鹰听了他这话,不由一笑:“小子,你心思赤诚,看问题总是简单。”

祁禛之头一回被人夸赞“赤诚”,他诚惶诚恐道:“老楚,我……”

楚天鹰嘬了口烟枪:“有什么好难过的?你也听见了,那人要赏我一把金瓜子呢。小子,你知道什么是金瓜子吗?”

祁禛之怎会不知道什么是金瓜子?那可是宫里头赏人用的金豆子,一颗便能在天奎城里买下一座小院。

他着实不应为楚天鹰感到难过,他只是不懂,为什么那人会顺着王雍等人的意,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把楚天鹰赶走。

“白老弟,你,你不是和屋里头那位关系不错吗?你快去给他说说情,起码让老楚留下来过个年啊。”刚回房的赵兴武说道。

祁禛之看向楚天鹰,若是楚天鹰也这样讲,他绝不会拒绝。

可楚天鹰依旧只是摆摆手:“大可不必。”

“老楚……”祁禛之话到嘴边,却又无法说出口。

楚天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只要给我记好一点就行了。”

祁禛之不解地望着他。

“离那人远点。”楚天鹰把烟枪往腰带上一塞,喷出了最后一口烟雾。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换岗的敲梆声。

祁禛之闷闷不乐地一拱手:“我要去值岗了,老楚,今晚……送不了你了。”

楚天鹰抬了抬嘴角,目光中带上了几分慈爱:“我有没有说过,你和我儿子真的很像?”

祁禛之也抬了抬嘴角:“您贵人多忘事,这话,昨晚才跟我说过。”

楚天鹰大笑。

夜晚北风将停,一轮皎皎明月挂在天边,映着满地霜花雪。

在后院值岗的祁禛之听到了前院门一开一合的声音,似乎是楚天鹰离开了。

他摇了摇头,只觉得腊月二十五的天格外冷。

“你果然在这里。”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祁禛之身后传来。

对了,今晚的夜游神来了。

祁禛之搓了搓手,装作没听见。

可紧接着,一个暖烘烘的酒壶被人塞进了他的怀里。

“我从杭七那里偷来的,据说是精酿呢,你尝尝怎么样。”傅徵笑着说。

祁禛之拿着酒壶,避开了傅徵的视线:“今日前半夜是我值守。”

“我知道啊,所以我带了壶酒,给你暖暖身子。”傅徵有些期待地看着祁禛之。

祁禛之没动。

傅徵慢慢收起了笑容,他轻声道:“所以,因为楚护院的事,你在怨我。”

“不敢。”祁禛之扯了下嘴角,挤出一个笑容。

傅徵点点头:“你连随随便便哄我开心都不愿意了。”

祁禛之放下酒壶,觉得好笑:“五哥,我只是在值守而已,和怨不怨你,会不会哄人开心有什么关系?”

傅徵看着他,许久没说话,随后顺着墙根,坐在了供值守护院取暖的火炉边,他拧开酒壶,灌了一大口:“楚护院年纪大了,又受过伤,不必再在这里辛苦而已。况且,我也给了他不少……”

“给了他不少钱,能供他衣食无忧一辈子。”祁禛之接道,“确实,比当护院好多了。”

“那你为什么还怨我?”傅徵不依不饶地问。

祁禛之哭笑不得:“我没有怨你。”

傅徵又灌了一大口酒。

“我只是觉得,这一院子人的性命,好像都被你们捏在手里,谁生谁死,也不过是凭你喜好。”祁禛之放缓了语气,“这样不好。”

傅徵抱着酒壶,默不作声。

祁禛之忽然觉得他脸色有些不对,俯下身摸了摸这人的额头:“你发烧了!”

傅徵“嗯”了一声,又要灌第三口酒。

“行了,”祁禛之夺走酒壶,“我去找杭六杭七,让他们把你弄回暖阁。”

傅徵却一把拉住了祁禛之的袖口:“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知道吗?”

祁禛之站着没动。

傅徵仰起头,眼神格外清明:“我有很多迫不得已。”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