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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馄饨还热着,别放凉了。”祁禛之慌忙避过傅徵的目光,把碗端到了他的面前。
傅徵没接,而是歪着头打量起祁二郎的脸色来:“你的耳根怎么这么红?”
祁禛之口舌发干,他结结巴巴道:“应该是,咳,是这屋里太热了。”
“是吗?”傅徵笑着拿起勺子,“是祁二公子心里太热了吧。”
“我……”祁禛之走岔了气,一阵狂咳。
傅徵大笑。
正在这时,一直守在屋外的白银探入半个脑袋:“二哥,少帅亲兵来请您去议事。”
祁禛之如释重负,一跃而起:“我这就去。”
傅徵有些不乐意:“孟伯宇怎么这个时候叫你?白天做什么去了?”
“兴许是急事,我去去就回。”祁禛之头也不回地跑了,仿佛那白天游四方、晚上挑灯补裤裆的孟少帅比敞着领口的傅将军更诱人。
无奈之下,敞着领口的傅将军只能应道:“早些回来,我给你留灯!”
只是可惜,嘴上说着“去去就回”的祁二郎彻夜未归——塞外发现了一伙与主力走失的北卫残兵,其中有不少是通天山的熟面孔,孟寰谨慎起见,拉起了一支三千人的先遣军,准备夜探虚实。
不过,这伙残兵的确是货真价实的残兵,为首之人是过去虎无双座下的第五将军,名叫刘夲,空有一副英俊潇洒的皮囊,打起仗来一碰就倒。
不出半日,这伙残兵就于四象营的先遣军手下溃散奔逃。
祁禛之本是被孟寰叫去当随军参谋的,谁料参谋没做上,先上战场抓住了几个想要借机流窜的小兵,小兵一见四象营,吓得直尿裤子,被也算是有些经验了的祁二郎用红缨枪挑着,丢进了俘虏营。
跟着那几个小兵一起被俘的,还有“赫赫有名”的第五将军刘夲。
起初,他还有胆子叫阵大喊,待等一天一夜之后,刘夲已全然没了精气神,他垂头丧气地被人丢到祁禛之身前,嘴里不住求饶。
吴琮看了觉得有趣,他捏着这人的下巴,左看右看了半天:“长这么漂亮,若是龙将军在,恐怕得好好收拾你一番。”
“龙将军是谁?”祁禛之好奇。
吴琮笑道:“朱雀帐下的一个女将军,是孟老帅的外甥女。”
“我怎么没见过这位龙将军?”祁禛之问道。
吴琮遗憾道:“随孟老帅战死饮冰峡了。”
祁禛之默然。
吴琮脸上倒是没什么悲色,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刘夲,眉梢一挑:“虎无双前日已押送入京了,你来头没他大,怎么处置,应该不用上京了。依我看,你不如就……”
“别把我送去瀚海,这位将军,别把我送去瀚海!”刘夲大叫。
祁禛之也笑了:“刘将军,你不去瀚海去哪里?难道要归顺我四象营,在军中吃饷粮吗?”
刘夲惊恐道:“这位将军,瀚海是什么地方您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酒囊饭袋,去了不得被人生吞活剥啊?求您了,求您了!”
“那你得拿出点诚意来。”祁禛之一撩衣摆坐下,意味深长道,“我可以替你考量考量。”
刘夲心思一动,怎么,去不去瀚海竟还有运作的余地?
也确实,瀚海是由四象营统辖的配军,里面胡漠俘虏、北卫旧部不可胜数,像刘夲这样的绣花枕头去了,必然不得善终。
只是去与不去,都在主将一句话之间罢了。
听出了言外之意的刘夲眼珠一转,忙跪走上前,低声道:“这位将军,您应当还不知那定波王投靠了贺兰铁铮,替‘鬼将军’养十三羽死士的事吧?”
这话一出,祁禛之和吴琮对视了一眼。
两人在四象营中级别都不算低,但虎无双养了十三羽死士这事,也只有祁禛之在傅徵那里远远听过一嘴,还是十三羽旧人杭七提起的。
此时见刘夲说到“十三羽”,祁禛之忽地记起了惨死于天奎要塞的白娘。
祁敬明曾说,白娘是在平昌被一个身上印着十三羽标记的商人买走的,若真是如此,那白娘之死定有隐情。
傅徵知不知道这事?
想到这,祁禛之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讲讲。”
刘夲本不是虎无双的亲信,但通天山被驭兽营和四象营扫了一个遍后,虎无双身边仅存的也只有刘夲一个老人了,因此,在贺兰铁铮手下的那点事,刘夲不想知道,也全都知道了。
譬如,为了笼络虎无双,贺兰铁铮送给他了一条会咬人的狗,封绛;再譬如,和毕月乌有联系的十三羽,不止封绛一个,还有傅徵身边的杭六。
这些事,刘夲一口气全倒给了祁禛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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