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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尸骨。
“小五。”随着血腥气愈发浓重,一道略显空灵的声音在祭坛中央响起了。
傅徵抬眼看去,就见那里站着一个身着华服、头戴美冠,脸上长着一张血盆大口的男人,正是在此等候了多时的“鬼将军”。
“你杀了多少个人?”傅徵看了看自己脚下踩着的血垢。
“和三千九百九十七相比,并不算多。”慕容啸笑着说道。
傅徵收回目光,将视线重新落在了面前的那张鬼脸上。
慕容啸立刻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大嘴。
“你还要杀多少个人,才能养出可以控制天下的袭相蛊母虫?”傅徵问道。
慕容啸一挑长眉,漂亮的凤眼中露出了几分惊讶:“小五,你是如何知道,我在用这样的法子饲养母虫的?”
傅徵垂下双眼,在堆积如山的尸骨上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曲商客,你把这个为你从金磐宫内偷袭相蛊的大恩人也杀了喂虫子了?”
“你认得他?”慕容啸眼一眯。
傅徵看着曲商客留下的那张狰狞面孔,回答:“我见过此人的画像,是杭六杭七为我送回来的,他过去一直在金央假借收买药材之名,替你盗窃金磐宫中的子虫和母虫。”
慕容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小五,你知道的有点太多了吧?难不成……是当年祁禛之在金圣村外遇到了我,你起疑心,这才叫杭六、杭七去调查的吗?”
“我知道的也不算多,”傅徵淡淡道,“如果杭六、杭七能活到现在的话,我早就该查清你在做什么事了,哪里等得到你用那些虫子控制了滦镇,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你是如何拿下堂堂一个金央部族的?”
十多年前,在傅徵第一次来到金磐宫时,他曾亲眼见到慕容啸在此豢养的成千上百只袭相蛊,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堆积在祭坛下的甬道中,时不时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悉悉索索之声。
倘若这些虫子流出金磐宫,又会怎样呢?
傅徵不敢想。
于是,在金磐宫中,他当着加珠圣子的面,拆穿了慕容啸的身份,并借机逃出了这个充斥着诅咒、血祭以及巫蛊的“神圣之地”。
但傅徵没想到的是,慕容啸没有被加珠圣子处决,而他留下的袭相蛊则成了来日毁掉无数人的利器。
“其实,这位曲老板并没有什么通天的本事,我只是叫他从这密不透风的祭坛中偷出一只蛊虫而已,一只子嗣最多、长得最肥壮的蛊虫。”慕容啸缓缓张开了那被自己挡在扇子后的血盆大口,在他的嘴中,躺着一条浑身带刺、颜色艳丽的母虫,“而当这只子嗣最多、长得最肥壮的蛊虫吞噬了上百人的血肉后,全天下的子虫,就都变成了它的孩子。”
傅徵不由后退了一步。
慕容啸嗤嗤地笑了起来:“你以为我这么久不南下,真的是因为那所谓的止战之约吗?不,其实,是因为我养的虫子,尚未成熟。”
傅徵额角一阵狂跳,他转身就想走,却被慕容啸一把按住了肩膀。
“小五,你要去哪里?”慕容啸幽幽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
第89章 谁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人
真是好笑,傅徵在心中说道,真是好笑。
当初勾结通天山贼寇虎无双,将皓都赈济粮送去喂了山匪的傅荣也说,自己是为了他;不远万里来到天奎,坐在他对面喝酒品茶然后头也不回叛去金央,带着异族大军南下侵城掠地的谢裴也说,自己是为了他;因为怕死而挑起了无数场战争,让三千九百九十七个将士死在饮冰峡的谢悬也说,自己是为了他。
所以,真正为了他的人是谁?
又或者,这些口口声声的人还真都应了傅徵的那句话,他们一个二个,打着旁人的旗号,为着自己的野心。
而现在,慕容啸也说出了如此冠冕堂皇之言。
他缓步走到傅徵身前,拿掉了一直挡在嘴上的扇子,冲傅徵一笑:“还记得我为什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吗?”
傅徵看着他不说话。
“都是拜你所赐,小五,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拜你所赐。”慕容啸一笑,“小五,你是不是很后悔,后悔当初没有让我死在天奎城外的跑马集上?”
傅徵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是后悔,我后悔撕烂你脸时没有直接要了你的性命。”
慕容啸立刻收起了笑容。
傅徵不再迂回了,他上前一步,坦然说道:“慕容子吟,既然祭坛都布置好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不用磨磨蹭蹭了。”
慕容啸身形微顿:“我想做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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