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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先决终于调回省城,他抱着已经六岁的迎春欢呼雀跃,牵着绣渊粗糙的手掌,笑着说:“以前你总说我手掌心有老茧,这些年苦了你了。”

他们抱在一起,无声地落泪。小小的迎春也扑在他们的腿边,呜哇乱叫。一家人本以为可以这样和乐地生活下去,可偏偏事与愿违。

在迎春九岁时,她多了一个弟弟。

第58章 .总在意料不到之处(上)

一道霹雳当空落下,却被一条锁链生生击碎。仇安年坐在城隍庙马头墙的鹊尾上,冷眼看着下方上演的这出好戏。

一个戴口罩的年轻女人念咒用符手法娴熟,面对小鬼不但毫不惧怕,甚至想直接抹杀。作风狠厉,几近阴毒。

人杀人是犯罪,人灭鬼是积德。

“你究竟是什么人?”

仇安年跳下马头墙,站在付培兰身前,轻轻一嗅,笑道:“这只小鬼既未异化,又没作恶,你为何要让她挫骨扬灰?难不成……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怨?”

付培兰连连摇头,指着对面喊道:“她是城隍庙里的庙祝,听说从小就跟鬼神打交道,学了一身捉鬼的好本事。求求你,救救我,我只希望再陪在妈妈身边一阵子,她已经看不见了,没有我,她活不下去的。”

说话间紧紧抓着仇安年的袖口,若非是个纸人,此刻定已泪水涟涟。

“哼,”那庙祝仿佛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隔着口罩发出的声音闷闷的,听不出情绪,“付培兰,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么?他可是来自地府的勾魂使者黑无常,落在他手里,你连一丝一毫的生机都没了。”

付培兰愣在那里,猛地松开衣袖,想跑,可后有符咒阻隔,前有阴司无常,她根本无处可去。她看了眼手里拎着的馄饨,脑子里涌现诸多过往,她的老母亲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她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被无常鬼抓住。

这时,她看见庙祝已经让开道路,虽不明白对方意图,但眼下只能拼死一试。她趁着黑无常不备,鬼影一般往前奔逃。不料黑无常反应极快,踏步而来,伸手就要抓到她时,一声野兽嘶吼声从四面八方袭来,震得她三魂七魄差点就地解散。

可她不敢停下脚步,拼了命往前跑。恢复神志后,四周寂寥无人,只有几只夜虫藏在砖缝里嘶嘶鸣叫。

她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把馄饨盒抱在怀里,快步往家里跑去。

穿过犹如棺材盒子一般四四方方的居民楼,在两栋高档小区之间,还夹缝生存着一排待拆迁的低矮楼房,有些被挖了邻居,有些被挖了二楼,更有一家的一楼被挖空了,像个躺倒的L形,孤零零靠在一处斜坡上,屹立不倒。

付培兰的纸人身子轻飘飘跃上斜坡,这里被挖掘机掏空了半边,翻出来的黄土适合拿来腌咸鸭蛋,若是不下雨还好,否则出门就会沾一脚泥甩都甩不掉。

屋里黑洞洞的,母亲早已瞎了眼睛,这大晚上的开灯与否对她来说毫无区别。想到这里,付培兰不自觉红了眼睛。

推开门,按亮灯,母亲一个人坐在板凳上,歪着头问:“兰儿?是不是你回来了?”

付培兰忍住嗓子里的哽咽,笑着回答:“妈,馄饨我给你买回来了,路上耽搁了一会,有点凉了,我去热热。”

她自然不能碰火,但她不能让母亲觉得委屈。

果然,母亲劝住她:“哎呀,不用热,我就这样吃,省得烫嘴。”

打开塑料盖,底下的馄饨已经粘成疙瘩汤,付培兰心底涌起一阵委屈。她强打起精神,为母亲准备好碗筷,笑着跟母亲说起今日的见闻,作为吃馄饨的小菜。

自然,危险的事情肯定不能提。她边说边笑,逗得母亲也跟着笑。娘儿俩能这样作伴过下去,是她如今最大的期望。

“你哥哥下午来了,说那些催债的又上门了,唉。”

付培兰咬唇不语,这个所谓的‘哥哥’甚至曾经去她学校里堵她,想要点钱花花。如此血亲,倒不如没有。

“兰儿,你不是在做兼职么,能不能帮帮他?”

付培兰苦笑一声,敷衍着答应下来。

服侍老母亲上床休息后,她才开始收拾。戴上防水的胶皮手套刷洗锅台,搓洗衣物。时代在发展,纸人也能活得跟普通人一样。头顶上的月光很大很圆,照出一道忙碌的身影。她在门前的绳子上晒好衣服,已经到了下半夜。

小心地褪下手套搭在门口的木桩子上,耳边响起一声轻轻的咳嗽。霎时间,付培兰好似被人定住一般,浑身冰凉,无法动弹。

耳朵意外敏锐,她听见有人缓缓走过来,一道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逐渐跟她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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