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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酒就放在付清清房里,每天晚上都会温着喝一盏,果然如阿恒所说,她晚上睡得很好。
只是头发掉得更厉害了,白日也很精神不济。
她越来越瘦了,就算穿得很厚也是纤纤细细的一个。
小枇杷觉得很不对,“付小姐现在的样子跟我在酆都遇见的时候越来越像了。”
就差眼下青黑与唇上泛紫。
宋昇听她描述,诚实地告诉她:“她这不像病死的,像毒死的。”
是谁下了毒?
会是她最信任的阿恒吗?
入冬之后,付家二房老爷送来消息,说给付清清谈了一门亲事,因为她身体不好,年纪也耽误不得,所以不等守孝期,打算开春就让她嫁出去。
小桃气得不行:“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谁是这家的主人?就这么着急把我们小姐赶走吗?”
传话的婆子一板一眼的:“婚姻大事本就听从长辈的,如今大爷没了,二爷就如同大小姐的亲爹,有什么做不得主的?况且老夫人也是这个意思。”
小桃提着扫帚把婆子打了出去。
付清清抱着手炉问:“阿恒呢?”
她最近很无聊,送来的账本慢慢都是假账,看也白看,还不如听阿恒唱戏。
她兴致上来,吩咐下人去叫阿恒过来。
小桃陪着她在为阿恒准备的戏服间里转悠,发现珠翠头面落了灰,有一件戏服还被老鼠啃破了裙摆。
阿恒很久没用上它们,下人们也疲懒了。
付清清把戏服取下来,是件浅粉色的裙装,在鱼乡城再看见阿恒的时候,他穿着一件差不多样式的。
漂亮得像个小姑娘。
“要丢了重新添置吗?”小桃问。
付清清把衣服折了两道,搭在臂弯里,“闲着无事,我试试补上吧。”
下人回来禀报,说阿恒不在府中,跟着大少爷出去了。
付清清有些失落,但是没有怪罪的意思,和小桃一起做绣活,她在破洞的地方补上一朵莲花。
今日付临风说要带阿恒出去办事,其实是带他去了莲风小筑。
“喜欢吗?送你的。”他对待自己的所有物总是格外大方,虽然阿恒总是不愿意和他亲近。
他知道他心里惦记的是自己的堂妹。
但是这点惦记算得了什么?阿恒一定会是他的。
鱼池里的呆头锦鲤甩着尾巴,阿恒说受不起大少爷的礼物。
付临风阴郁的脸难得勾起笑容,不过这笑显得阴险。
他们坐在听风台,随从都站在很远的地方,阿恒是个不合群的人,他不会跟其他人求证自己的谎话。
“你知道清清开春就要出嫁的事吧?”
阿恒不知,他下意识就要起身,去跟付清清求证。
“你想和清清在一起?”付临风的话让他僵硬地坐在原地,阿恒被戳穿了心思。
他胡乱说话:“大少爷说笑了,我怎么配?”
“我能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付临风的手越过茶盏,放在了阿恒的手上,强势地抓住,不许他抽回去。
阿恒惊慌地抬头,付临风继续说,“就算你不敢想自己和她在一起,也不愿意看她和别人在一起吧……你知道的,求亲的那家公子是个浪荡子,他能给清清幸福吗?”
“……”阿恒迟疑了,挣扎渐渐微弱。
付临风摩挲着他的腕骨,“我可以帮你,但你知道我要什么。”
阿恒一直没有回来拜见。
傍晚的时候付绾绾送来一碟糕点,说她亲手做的,预备在付临风生辰时做给他,请堂姐提前试试味道。
付清清尝了一块,被甜得吃不下晚饭。
漱了口也没用,总觉得什么东西堵在嗓子里,分外不适。
入夜,付清清从梦中醒来,胸中隐隐气血翻腾,呼吸都带着铁锈味儿,她想喊人,却失了声。
眼前也看不清东西,手脚虚浮间打翻了照明留的灯盏,小桃听到声音进来,急急扑灭险些烧起来的火,将付清清从地毯上扶起来:“小姐!您怎么了!”
“来人!快来人!去请大夫!”
付清清神志模糊,也说不上来自己哪里难受,又或许是因为全身上下就没有好受的地方。
她紧紧攥着小桃的手,还以为自己在午后缝衣服,含含糊糊道:“戏服补好了吗?这样好看吗?”
小桃预感到什么,她搂着小姐瘦弱的身体,声音哽咽:“好看呢,一朵粉莲花,莲生肯定看见欢喜极了。”
付清清不信,小桃就取了衣服来让付清清摸,确认真的补好了,她才好像放心了点:“那就好……把衣服收好,不要给他了。”
她艰难地呼吸,胸脯用力起伏,指节泛白,牢牢抓着戏服,“我知,知他不爱唱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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