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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清清病中戴孝,嫁人是嫁不成了。
阿恒以为自己会庆幸,但看着付清清日渐消瘦,他的心里也很难受,沉闷得喘不过气来。
他有心想安慰,可他只会唱戏,人家死了亲爹他唱戏?
这太不合适了。
所以阿恒对付小姐来说,又没有价值了。
她不再花时间听戏,也不爱跟人说话了,丧事之后一直坐在房里看账本,经常整夜不睡。
付临风对此没有意见,生意本来就是大伯父做起来的,如果付清清想,他可以把所有的生意都摊开给她过目,自己就负责替她跑腿。
他提出要把阿恒讨过去,说身边缺个机灵的下人。
付清清拒绝了,“阿恒不是下人,总有一天他要离开的。”
她的本意是已经为阿恒找到了新生活,他以后可以在外面开个小陶器店铺,挂付家的商号,生计不用担忧。
但这句话成为压垮阿恒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以为她不要他了。
第20章 血梨衣(十)
“小姐的头发最近掉得好厉害,”小桃跪在付清清身后,从木梳上取下来的发丝枯黄,拢成一小团,“您夜里别再看账本了,昨天还说眼睛看花了呢。”
镜子里的女子揉着酸胀的眉眼,“是我身体太差了。”
“要是您有个亲兄弟就好了,”小桃嘟嘟囔囔的,把发钗别在挽好的发髻上,“我见二房老爷那边近来小动作多得很,先前老爷推拒了的婚事又拿起来说,没安好心……”
付清清咳嗽两声,没力气计较这些,“阿恒呢?最近怎么总不见他?”
说到这个小桃更来气,她拿来厚外衫给付清清披上,嘴巴叭叭叭的,“我早说了他是个坏小子!小姐您还不信!这个见利忘义的东西最近老往大少爷那里跑呢,说什么跟着学做生意,他学了又有什么用?”
“算啦,随他去吧。”付清清喉咙发痒,又一阵咳嗽。
她倚在榻上闭上了双眼,小桃给她腿上盖一条小毯子,安静地退出去了。
出门便看见忘恩负义的坏小子回来了,他怀里抱着一个罐子,不知道是什么,宝贝一样护着。
小桃叉着腰往他前头一堵,不冷不热道:“小姐累了,你别去烦她。”
阿恒直接绕开:“我不烦她,东西放下就走。”
“什么东西?”小桃追上去,阿恒被迫停下,给她闻了闻罐子的味道。
他有些高兴,“出去走一趟得来的药酒,后劲不大,但是滋补身体的。小姐不是睡不着觉吗?睡前喝点这个也管用。”
小桃把罐子抢过去,没好气道:“小姐是不愿意睡,那跟睡不好能一样吗?”
况且就这个身体状况,也喝不得酒。
阿恒一下子不高兴了,沉着脸伸手:“还给我。”
小姐要不要都是小姐的事,小桃和他都是下人,凭什么她能代替小姐做决定?
“就不给,谁知道这东西安不安全,你有叛主之心,入口的东西还是别给小姐了。”
叛主?
阿恒握紧拳头。
他们吵了这两句,付清清早就听见了。
无奈地把人叫进来,她支着头,夜里不睡导致现在有点困倦,“怎么吵起来了?”
小桃知道自己说话不好听,先认了错,但她仍然觉得药酒不能给,“小姐您身子不好,以往的大夫也没有说可以药酒养身的,这酒还是让莲生拿回去吧。”
阿恒跪在地上,垂着头小声说:“我没有叛主。”
药酒是真的,付大少爷说这个适合付小姐喝,他才带回来的。
他也不是想投靠付临风。
付清清身体不好,如果他能学会做生意这些事,就能帮上她的忙了。
要做个对她有价值的人,才不会被她送走。
“咳咳、咳咳……”付清清咳完了,她抬手唤阿恒,“过来我身边。”
阿恒膝行过去,给她倒了一碗热茶,小心翼翼地伺候她喝,“您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付清清揉着阿恒的头发,他顺着力道把头放在她的膝盖上,任由她轻轻梳理绸缎般柔滑的头发。
“我知道阿恒是很好的人,”她的手指温热,嗓音温柔,没再说这些事,反而问,“最近过得好吗?在外面都学了什么?”
学了很多,过得却不太好。
付临风总是暗示他,暗示想要与他发生点什么,那太恶心了,但是没办法,付家现在都靠他撑着,他不用告诉小姐就可以把自己发卖出去的。
阿恒闷着不说,牵着她的裙角:“我不要离开小姐。”
付清清学他答非所问,“用些药酒也无妨,我也想睡个好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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