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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德帝不肯松口,一定要等第二封讯报到来才肯放粮,疑心成了他心头盘旋的伥鬼,嘻嘻怪笑着将他与自己的万千子民拉扯得渐行渐远。

“孙校尉莽撞,”从皇宫离开,沈尚书与魏远卿站在一起,两人拧着袖袍中的水,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眼下要紧的是边关战事,与宫里那位何干?触怒陛下,平白丢了性命。”

“就算莽撞,陛下也不该……”魏远卿收住话头,长叹一声,眉头锁死了,“自北狄人献上雪神女,陛下便一意孤行,行事难以捉摸,只怕往后一发不可收拾,这份荣宠要逼死她。”

若乾德帝仍是以前那样勤政爱民,谁又想为难一个进了宫的女子?此番分明是乾德帝自己将话题重点偏向了雪神女,孙义年轻冲动,没有耐心思前想后,就如那迫不及待咬了钩的鱼儿,他不死谁死?

说对雪神女深情专宠,却还是拿出来做挡箭牌,遮掩自己忌惮臣子的事实。帝王之心,时刻都充满算计,令人胆寒。

分离之前,沈尚书叫住魏远卿,斟酌道:“不若叫太子殿下规劝?萧家嫁女于皇室,良娣又生一女,是陛下的亲孙女,或能消减陛下对萧家的隔阂。”

魏远卿摇头:“昨夜太子不在,你就该知道他的态度。”

作为乾德帝唯一长大成人的儿子,他的储君之位坚不可摧,只等乾德帝寿终正寝就是,何必自讨苦吃,做些叫乾德帝下不来台的事。

何况魏太傅是太子杨集的老师,自然知道他的秉性,才能平平,性格中庸,骨子里还带着点皇室血脉特有的高高在上与理所当然。

沈尚书满腹忧愁地回了自己的马车。

回到府中,魏熙在教南枝认字,不见巫箬叶的身影,问起来丫鬟才禀报:“夫人身子不适,在房中休息。”

只来得及换上一身干衣服,熬了一宿的魏远卿感到几分眩晕,阿苍端来姜汤和清粥,吃不出什么味道,只觉得辛辣。

听完了府中昨夜发生的事,巫长淮也登门了。

南枝牵着魏远卿的袍角,乖乖地喊巫伯伯,巫长淮摸了一下她的头。

“是我能力不足,看不出南枝身上有什么异常,更帮不上什么忙。”

“巫兄不必自责,世上妖有千万种,饶是你从小与它们打交道,也不可能洞悉每一种妖法。”

南枝不知道两个大人都在担忧什么,她抱住了父亲的腿,给疲惫的魏远卿一点力量。

“昨天夜里,箬叶进宫去找了那妖物,听下人禀报,她进宫不久,阿枝便退了烧,这病来得离奇,去得也离奇,我担心是箬叶与那妖物做了什么交易。”

巫长淮对巫箬叶了解不多,只记得是个面容姣好的旁支子弟,因为私生女的身份不得修习本家捉妖术。

要不是魏远卿当时与他说起自己心上人也是巫家的,他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有这么个人。

“我明白了,带我去看看她吧。”

嬷嬷守在门口,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不肯叫魏远卿进去。

“夫人已经睡下,老爷还是别……”

“我知她身子不舒服,特请了医士来看。”魏远卿好声好气的,嬷嬷见此,更加难受了,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放他进屋。

巫长淮立在院子里,负手瞧着花圃,外面有个崽子探头探脑,穿着他巫氏家仆的衣服,却脏兮兮得像个乞儿,和严肃的巫长淮对上视线,吓得缩回去了。

魏远卿还在和嬷嬷僵持,南枝就跑上前拍拍门,小声喊:“姨母,您醒了吗?阿枝来给您请安啦。”

嬷嬷拉开她的小手:“小姐别……”

屋子里传出来两声咳嗽,然后是巫箬叶走动的声音:“嬷嬷,将南枝抱到熙儿那里去吧。”

嬷嬷回头看了一眼魏远卿,后者默许,她便托抱起南枝,与巫长淮行礼后离开了。

“吱呀——”

雨后天晴,一切都那么清晰,看得出巫箬叶回来后在梳妆台前琢磨了很久,梳了一个相当繁复的发髻,试图遮住自己雪白的一缕发。

但这缕白很快化开,挽发的速度比不上染白的速度,巫箬叶便放弃了。

她梳了一半就放弃的头发全部变白,皮相却依然年轻,衣领里延伸出霜花的印记,一直爬满左边的脸颊,停在眼下。

“夫君。”她用这一副妖异之相,平静地与魏远卿对视,而后看到巫长淮。

“家主。”

第89章 折骨枝(10)

从那天起,南枝便没见过巫箬叶,她自己去敲门,怎么也敲不开。魏熙比她懂事,带着她在外面磕头请安,一跪就是半个时辰。

可是即便南枝哭起来,巫箬叶也不曾开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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