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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远卿深呼吸,睁开眼,“如果没有你,我的夫人,女儿,都不用死。”
“我只是没什么可给那只幼崽的,你知道……”
魏远卿打断她,竭力说服自己不要用这把老骨头去和一个妖物拼命:“你可以不给,什么都不用给。”
“我女儿就算此生貌若无盐,只要平安长大,觅得真心郎君,一生顺遂幸福就好,谁稀罕你的美貌呢?”
雪妖沉默一下:“我以为你们人族,都会喜欢我的皮相。”
她就是凭着这张皮得到凡人一生都在追求的荣华富贵,所以觉得任谁得到这张皮相,都会和她得到同样的东西。
她有太多不懂,她只是想给幼崽一点东西。
魏远卿的背岣嵝下去,不欲多言,雪妖劝他:“你放弃吧,皇帝不会杀我的,你惜命,想想你的幼崽。”
就是为了他的孩子,他现在才跪在这里找死。
魏远卿深知,雪妖消散,和她有着相似容貌的南枝绝不会好过,她再也不会有平凡而快乐的日子了。
盛京是个腐烂透了的富贵窝,她离得越远越好。
所以绝不能让乾德帝见到她,而活了这么久的乾德帝,也该为自己的为君不仁付出代价。
魏远卿就算触怒帝王而死,他的子女家人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乾德帝到底顾忌名声,大概率会将他们流放。
就算不慎被乾德帝看到了南枝的脸,等雪妖消散时,魏熙也早就带着南枝远在天边了,他的儿子那么聪明,断不会让南枝被带回来。
若帝王深情是真,乾德帝就该和他一样,经历永失所爱之痛,连一个替身也找不到,死于自己苛政的恶果。
这些算计都烂在肚子里,魏远卿背对着雪妖,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陛下……到底是我了解你,也了解如今的大晟。
第90章 折骨枝(十一)
紫烟缭绕,伏在御案小憩的乾德帝被换香的动静惊醒,气息陡然变化。
刚合上炉盖的小太监吓得不轻,五体投地开始认错:“奴才罪该万死!”
徐如听见动静,赶紧加快步伐过来,弓着腰赔笑:“是奴才的疏忽,陛下近日不曾好好休息,奴才寻思让您多眯一会儿才没叫醒您,哪想这小太监手脚笨,惊扰了陛下。”
说罢,他用力踢了那小太监一脚,“平日里教你们的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如何能在御前伺候!”
小太监吃痛,趴在地上将头磕得嘭嘭响,直到乾德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徐如,喊道:“罢了。”
徐如赶紧拱手谢恩:“陛下仁德。”
“你惯会在这些事上做些假样式,”乾德帝抬手,旁边的茶盏仍然是温热,不偏不倚是他习惯入口的温度,润了润嗓子,他问徐如:“怎么,魏远卿还跪在金銮殿外?”
徐如小心掂量着道:“回陛下,是呢,魏太傅已经跪了三日,听巡逻的侍卫说,中途昏倒了两次,没人敢扶,他自己醒过来,仍是跪在那里。”
乾德帝发笑:“一把老骨头,真是不要命。”
“……”徐如不敢笑,颔首低眉地苦着一张脸,因为理论上来说,乾德帝要比魏太傅还大上几岁,以前还好,雪神女入宫后,陛下便不喜旁人提及他的年龄了。
乾德帝笑够了,将折子丢到地上,指着地上说:“你看看朕的臣子们,朕还没对魏远卿如何,一个个跑来求情,让朕体恤他的功劳苦劳。”
徐如的脖子快弓到胸口去了,已经是汗流浃背:“奴才愚钝,魏太傅平素与人为善,与各位大人们交情甚笃……”
乾德帝眼睛一眯:“照你这么说,群臣倒有结党营私之嫌。”
徐如“扑通”一下跪地上了,“陛下明鉴,奴才不敢妄论朝政!”
“你是不敢,”乾德帝抚掌,转动着他的扳指,阴沉道:“是他们反了天,要教朕做事。”
“……”徐如噤若寒蝉。
外面的小太监揣着手进来,一见这场面,也是心头发虚:“陛下……”
乾德帝应了一声,“何事?”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来了,正在外头候着呢。”小太监传了话,屏息凝神等乾德帝答复。
好在乾德帝缓和了神色,派徐如去将皇后请进来,小太监则手脚麻利地将地面收拾好。
一双素净的翘头鞋踏进来,裁短不少的裙摆荡开檀香,宫女止步,只有徐如跟在皇后身后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方小小的食盒。
乾德帝打量着皇后,上前牵住她的手:“这身衣裳太素净,衬得你气色不好,内务府送去的新衣裳你都看了,没挑中喜欢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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