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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的冷漠,戚染花有时打孩子会打得更凶,有时则会莫名停了手,一言不发走开。

莫二凤哭丧着脸,手忙脚乱捡起柴火往灶膛里放。

戚染花用铲子把锅盖敲得砰砰响,嘴里骂骂咧咧:“这点小事都干不好,是什么金贵的人?家里是有奴还是有婢啊?一个两个,巴着我来享福的?我告诉你,投错胎了!”

她的话一出,姚春梅无论如何也呆不住了,嘴里劝着“莫气莫气,凤妹儿娇养的,做不来你再教就是,骂坏了,自己也心疼,何苦”,人开始往外走,还不死心添一句:“天黑成这样,我也回去看看正香饭做好没。”

莫二凤简直想上去呸她两口,只是她娘和人关系亲近,哪怕今日这样指桑骂槐赶走了,下回两人,不,三人,还要加上她大嫂刘红妹,三人照样牛皮糖一样黏黏糊糊扭成一团。

......

山脚边,莫非简简单单洗一把野菜贴了几个饼子,吃饱喝足后,开始为小河村之行打点。

先是找出几双新编的草鞋,他脚大,路走得多,特别费鞋,基本去一趟县城就得散一双,闲时无事编了许多出来。

然后把自己所有的单衣翻出来,勉勉强强凑出一套看起来体面点的,重新过水。

搓洗时一会怕力道太大搓坏了,一会儿怕力道小了老渍搓不掉,一会儿后悔怎么没听兰婶的早早备下一套新衣,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这样郑重其事,真是有毛病。

边洗边置气,一通忙下来时辰也不早了,在床上盘算好久才睡着。

夜里梦到下了场大雨,地里收成好得不得了,黄灿灿的玉米结得像金子,自己又做大屋又娶新人。新人细条白皙,面容始终朦朦胧胧看不清,可心里仿佛认定了是谁,一晚和新人就那么对坐在床上互相笑,那个美啊......

早上仍是一脚蹬醒的,回过神发现嘴还是咧着的,自己都好笑又好气。

打起精神煮了点面疙瘩吃,又把昨晚泡着的野菜洗干净,一半滚过水用晒箕搬到院子里去晒,一半新鲜放着,等拿了肉回来炒了吃。

重新做了粗粮饼子在锅里烙着,当作今日的午饭和晚饭。

家里的细碎活儿干完,又去田里挑了大半上午的水,估么莫大虎母子差不多已经到家了,他才回院子拎上一小篮子野菜,出门直奔山野小道。

莫大娘家里,她也才回来,正坐在檐下拿碗喝水。

媳妇刘细妹坐在一旁,脚边放着针线簸箩,手里捏块旧料子,正和婆婆比划着什么,两人满脸笑意。

边上卖猪肉的担子还没收拾,一些板啊刀子什么的油乎乎敞着。

莫非隔着院墙就喊:“莫大娘,回来了!”

莫大娘听见是他,把碗递给儿媳妇,拍拍她示意去拿肉来,自己则起身慢慢走向莫非,一边笑着说:“刚还问肉有没有拿走呢,想着喝口水就给你送过去,再放就不新鲜了。”

刘细妹低头直接进屋去。

莫非仍是在院外就驻足,他也没有和刘细妹打招呼。

刘细妹其人,估计听了不少姐姐刘红妹的耳旁风,见他几回都是暗含打量和审视。

而他,更不会上赶着去搭理这女子。

不过,这暂时还没影响到他和大虎母子往来。

大虎母子也许还未察觉到这点,毕竟男女有别,莫非和刘细妹不说话,本就寻常。

“早晨事多。正巧,昨个傍晚挖了些野菜,拿点给您尝尝。”

“哎哟,你辛苦挖的……还给我洗净了呢,这么新鲜!大娘就不推了,早些时候还和大虎说,今年野菜出得少又瘦巴巴的,跑半晌野也挖不出一碗。你费不少工夫吧,给我送这一大篮子来!”莫大娘眉开眼笑的接过篮子,一只手伸进去翻看着。

她家的菜地也是后面才挖出来的,还不如莫非的菜园。贴着河岸斜拉拉,地面许多石头都没敲走,只能就着石缝里的一点点土撒些菜籽儿。旱的时候旱死,涝的时候涝死,雨下大一点就冲毁了。一年四季顶多能撒两回青菜,再插几棵瓜秧,桌上常年只见冬瓜干南瓜干,时不时就得出去挖野菜换换口。

可野菜不是那么好挖的,在缺田少地的乡野里,抢手得很。

瓦山这片旮旯洼地,少有人家愿意专门留几分地用来种菜吃,通常在屋前屋后、院墙边角挤些位置,这儿撒一片,哪儿插几棵。

菜是永远不够吃的,隔三差五就得去野外找补,何况除了人要吃外,还有猪要喂,鸡也能啄,林边山间河岸,见天都有几个老少猫着在挖野菜。

只有莫非的北山脚没人去,一是不敢,抬眼全是比屋高的巨石,传言里不知砸死过多少人,着实凶险;二是那里实在难走,人钻进去路都找不着,挖碗野菜得摸半天,不值得;三呢,算是因为莫非在吧,有他这个“煞神”在,别人也不愿意去“与虎谋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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