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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轻轻缩回手,掖好被子,飞快跑到灶屋端了粥回来。
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把冬冬抱起,将他无力撑起的头靠在自己臂弯上,舀起半勺子吹了吹,轻轻送到他嘴边,慢慢倾倒进去。
冬冬闭着眼缓慢吞咽着,一盏茶功夫才喝进去十来勺,莫非见他微蹙了眉就停下手,将人又小心塞回被窝里。
直盯到人睡着,他才起身把东西端回灶屋,大口大口喝起来,卧房的门半掩着,探头就能看到冬冬。
重新煮了米粥,自己吃个饼子随意洗个脸就跟着钻进了被窝。
虚虚搂着冬冬,脸贴着他的额头,那温度一寸寸烫到莫非的心里。
轻抚着冬冬的脊背,触手暖润光滑但骨头的凸起让人心惊。
一夜提醒吊胆,眯过去又惊醒过来,反反复复,就没有睡踏实过。
半夜给冬冬擦过一次身,换了干燥的衣服,喂他喝水也能慢慢抿进去几口。
冬冬半昏半醒时也能对莫非的絮叨做出回应:“好”“你睡”,糊里糊涂的几个字让莫非心里无比高兴。
北山脚的水深火热,村里人一概不知,他们的热闹,北山脚也无法知晓。
一大早,河边又聚起来一堆妇人,七嘴八舌好不热闹,当中以姚春梅的嗓门最大。
自莫非结契那日,夫夫二人端了饭菜给她,她就自认是莫非向她低了头,好不得意!这两日洗衣,都要从第一个人来,洗到最后一个人走。
“就三片肉,我滴乖乖诶!也有脸端来。要不是懒得在家点灶,我兜头泼回他脸上!”
好几个人翻了眼,却也没有出言反驳。
兰婶和周家人不在,其他人并不想为了莫非与她起什么争执。
毕竟一个月多前,姚春梅和洪小芹的“屎坑之战”给人印象深刻。
戚染花也在旁边洗衣,其他人不附和,她却是要说几句的:“你可真是不知足,也不看看那是什么人?不怕吃得多,还得更多?”
“......”众人也想,莫非这回说是不收礼,但他这么一弄,以后若找借口再摆个什么酒出来,大伙去还是不去呢?
最角落的三个妇人交头接耳起来:“是哦,下回摆酒,那你俩去不去?”
“嫂子,他还能摆什么酒?”黄老嬷的孙媳妇周芝芝最年轻,她转头问隔壁的堂嫂陈水仙。
“...也不知呢,做屋?过继?”陈水仙虽比她年长一些,却也没遇过结契的人家,只能往常理上猜。
“哈哈!”姚春梅侧耳听到了,笑得不行,“还做屋?还要过继?傻哦!他要能做屋,会讨个男人?过继?过哪里的?绝户了哟!”
她没看到隔壁石板上的戚染花听到“绝户”二字,脸色变得很难看,继续大放厥词:“我看啊,说不得明儿个,他就把现在这痨病鬼偷偷摆弄死,重新找个婆娘,再来和你们讨礼钱!”
周芝芝被她恶毒的猜测都吓到了,忍不住说:“婶子还是不要乱说罢,什么死不死的,我看不至......”
其他人也是小声嘀咕,这姚大头编排人也太过分了,居然扯到死人。
姚春梅见没人相信她的话,恨不能跳起来向日月明誓。
她脑子骨碌碌一转,想到什么,于是煞有介事地说:“你们当他是什么好人!他连那痨病鬼的家人都打的!结亲那晚吗,把人老娘打得几天下不来床,就因别人哭了几句!”
“你们以为我瞎说的?自己去打听打听!去接亲,带了胳膊粗的棍子诶!这是真心要结的?打丈母娘,还是个人?”
她说的如此之真,像亲眼见过似的。在场想着,不过是隔壁村的事,她敢撒谎也不至于撒得太厉害。
洗衣的妇人,哪个不是外嫁女?若说自家男人在结亲那天打自己亲娘,谁还敢嫁?
一时间,几个妇女衣服都洗不动了,纷纷开口:“真的吗?”
“真不是人诶!那男子怎么还跟来了?”
“我还是不信,许是有别的隐情。”陈水仙说到。她家住老牛爷隔壁,她婆婆麻婶和莫非打过几次交道,向来都是夸赞莫非大气有善心的。
陈水仙自己也亲眼见过一回莫非给牛爷送吃食,那会莫非不过十五六岁呢。
她不相信那么心善的人,会莫名其妙殴打丈母娘。
“唉,我也不敢信呢,可想想,平日不就是那么霸道么?”
“前些天不是说,他把刘麻子打得快死了?”
戚染花心中大笑,面上故作沉痛:“我大宝脑后那个疤,如今摸了还痛呢。”
有她这话佐证,别人也想起莫非还是孩童时,将莫丰收的胳膊打得吊起好几天,那还是亲爹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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