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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癞子当然不会勉强,笑笑说:“那看你,若是后头想去,再说。”
“谢谢叔了!”莫非又问他:“家里麻子叔可回来了?细爷担心坏了吧。”
刘癞子沉了脸,莫小叔也叹气,替他回答:“我们刚还在说呢,清江和牛子在码头四处问,前几天有人说,好像老早前就看到麻子上了一艘货船,也不晓得是去的哪里。哎,这呆头,不声不响的......丢下一把年纪的老子娘,可是被鬼迷了。”
莫非安慰他们:“麻子叔人脉广,许是有人找他帮忙,走得急呢。叔,放宽心,说不定明儿就回来了。”
“唉,也只好这样想了。”
从莫小婶家出来,莫非几乎是跑着赶路的,今儿虽累了一天,但心里却是无比轻松愉悦。
到家冬冬就软了骨头,莫非晓得他一半是在撒娇,也乐得惯他。把人抱到灶屋软凳上坐着,先端了水和芝麻粉给他,自己再里里外外奔进奔出,卸车,收衣服,喂鸡,点火烧饭。
吃过饭,帮冬冬泡了个澡,又将晚间的‘公事’行了,这才放人进被窝。
天凉后,不用莫非动手,冬冬就会主动靠过来,窝进他怀里,几个哈欠后就睡沉了。
而莫非自己,却还很精神,像往常那样,一边摸着冬冬光滑的脊背,一边将白天的事在脑子里过一遍,再想想明天、后天和将来,还有哪些事等着做?
等心里有了谱儿,这才闭眼入睡。
第114章
兰婶猜的一点也没错,莫非两口子不会做乌栗豆腐,家里更没有石磨。
捡回的乌栗晒干脱壳后,两人傻眼了,这点东西再折腾到村里去磨,费劲。
还是莫非想了个招,山边硬石那么多,他找了一块又大又平整的回来,充当磨盘底。用小石块先把乌栗仁敲得差不多碎,再压在磨盘底用石棒一遍遍的碾。
他手上力气大,最后也碾出了三十好几斤细细的乌栗粉来。
再往下两人就不会了,正好又要送菜,回来时莫非到兰婶家详细问了一遍,到家两人又是一通折腾,第二日就吃上了油焖豆腐泡菜锅子。
热腾腾的乌栗豆腐锅子,加了泡菜,又添进各式新鲜菜蔬,两人吃到肚撑。晚间冬冬第一次强烈拒绝了莫非要‘例行公事’的要求,他说自己腿抬一下都要吐......
隔日起来,冬冬就开始琢磨给莫非做棉油靴。
所谓棉油靴实际就是在棉鞋外套一层防水壳。先把皮子根据棉鞋的大小分割成块,再缝制成型。大小要和棉鞋贴合,大了走路会掉,小了则套不进棉鞋。缝制时,针脚一定要细密。接着,再均匀涂抹油料,阴干后再刷一次,这样靴子将会变得更加耐用且防水。
油靴还没做出来,里正、粮长又带着衙役们进了村。
秋税开始了。
仍是按照每亩收十纳一来缴,若粮物不足,可用现银来抵,若现银也没有,那就只能拉人服役去抵。
收十纳一,看着不多,但是老爷的“十”并不是你的“十”。
譬如稻谷,皇城里的爷将稻米亩产计为三百,按律取走“一”,每亩农户还能自留二百七,是不是觉得还可以?
可实际上,条律到了府城,府城的老爷也要吃喝,于是亩产被变为四百,然后到州郡,再到辖县,层层下来,起码要翻到五百多,这会子的“一”就是五十了。
这些多出的部分,以‘火耗’‘输储’的名义叠加上来,无论天旱雨涝,瘟病虫害,不会消失,不会变少。
到征收时,差役们再挑剔一下成色和湿度,压一压秤脚,五十随随便便就跳到了六十往上,甚至七十!
可哪怕是最低的三百,也只有盼着风调雨顺无虫无害才能遇上。
常平县上半年小旱,大多数人的亩产都在二百出头,去掉六、七十,还能余多少?
瓦山村下半年雨水比上半年略多些,哪怕家家换了高粱种,所得粮物也仅比上半年多一点而已,毕竟种得晚,出苗时又是高温旱天。
家家户户怨气冲天,笑得比哭还难看,眼睛不错地盯着差役手上测湿度看成色称重量,最后咬牙看着一家人起早贪黑,挥洒半年的汗水被一车车拉走。
粮仓只剩浅浅一层,想要撑到明年夏收,顿顿碗里就不能有硬的了。
年下猫冬还能忍,明年春耕夏种活那么重,饿着哪有力气呢。
于是村民们疯狂地上山采野,下河摸腥,只要能进口的,都要拾捡回家。
现在多储下一碗,明年家里就能多顶一天。
事莫非和冬冬没有再参与,家里留的口粮已足够了。两人与上半年时一样,小心窝在北山脚,不去碍别人的眼,更不去抢别人的食。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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