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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一茬接一茬,不知谁偶遇见了,打电话报了警,三人光荣进去喝茶,一人坐一椅,挨个审问。

事情就是这样,见不得光,要想事罢,只能说谎,签了和解书,谢竟南来领的人,先问肖玉词,他没说,又想问曹雁禾,那脸色跟锅底似的,黑得吓人,抑制心里好奇,把两人送回家才离去。

这种情形,实在眼熟,周身如冷空气蔓延,上回还是肖克,发现他和男人谈恋爱的事,当天夜晚一夜无话,以为是小震,结果天一亮,就把人安排到了扬昌,不是不发火,是闷着发,阴他一招。

这种最是可怕,还不如当人面吵一架多好,这样也死得明明白白。

他坐于沙发前,异常冷静,出气儿也不敢大声,等他先问,结果一坐好半天,没开口没动静,一回头,人进了厨房,开始做菜。

“你…你不问我?”他迫于好奇,实在等不了他开口。

曹雁禾手一顿,“问你什么?”

“杨成….还有我。”

“你们….”曹雁禾又低头洗菜,“算了,没什么好问的。”

店里来一林肯,胎心爆了,张晓伟从头围到脚,蓝色喷漆,车头到车尾,擦得噌亮,看了又看,进去坐了会又出来。

“这车可真得劲,等我有钱了也搞一辆。”

曹雁禾瞥他一眼,“四十几万,你有钱?”

“现在是没钱。”摸了摸头顶软发,“以后,以后整一辆。”

“得瑟,现在没钱,以后更别想有钱。”

张晓伟吸口气,又说:“没准我那天买彩票发财了,别说四十万,我买一辆百万的,往街上一开,多拉风。”

梦想还是要有的,不能做井底的癞蛤蟆。

曹雁禾扳手一扔,哐当一声,咂铁皮块上,双手朝衣服上抹,抹机油,抹灰尘,抹个假干净,伸手掏烟,点了根。

“有心事啊哥?”张晓伟盯他关节,吃烟时候微弯曲,吸一口腾云驾雾,燎燎生烟。

曹雁禾性子算冷静的,他自个也这样认为,可是昨儿见杨成压着肖玉词,亲他。大脑还在死机,身体先一步动作,将人死死按着揍,按理说不年轻了,也不冲动,可是心乱如麻,悸动与不安,先占了他的理智,然后就不再理智,湫着衣领,揍出血,还不够解气,更气自己,气自己什么?还没找到答案,于是他冷静下来之后,一夜没与他说话,不是怪他,是怪自己,错不在他,在曹雁禾,心里一直这样想。

“问你个事儿?”他抽口烟,舌点味蕾,全是苦。

“哥你说,保证知无不言。”

曹雁禾咽口气,“…男人也会….喜欢男人吗?”

“啊???”张晓伟张嘴咋呼,“你…?”张晓伟手指指他,半截话没说出口,一掌堵住。

“不是我…”他咳了一声,“是网上看见的,好奇。”

张晓伟若有所思,眼睛猴精,“真的?”

“真真真,贼他妈真。”松开手掌往张晓伟衣袖上抹了抹。

“这叫同性恋,外面多得很,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

“谈恋爱?”他问一句。

“看你,就跟男人女人谈恋爱一样的,有谈恋爱的也有找鸭子的,外头多得很,又乱又脏。”

他也没真见过,上网看的,都这样说。

曹雁禾陷沉思,嘴唇抿着烟,任他烧,没氧气烧不断根,静着静着落了半截灰,“那..这玩意天生的还是后天的?怎么就知道自己是这个?”

“哥,这题超纲了,我喜欢女人,真不知道这个玩意是天生还是后天。”

曹雁禾食指落尖点烟杆子,掸掸烟灰,只剩星火子,“没办法查?”

张晓伟歪着脑袋一想,“好像能,网上有测试。”

十月渐底小雨淅沥,窗外多风,吹得铃铛响,哐哐撞,肖玉词烦闷,咔咔两手一拉锁上,没风没雨,多清静,谢竟南刚进门,见他发呆,走到桌前敲了敲,喊了声,“我有话,外面说。”

肖玉词一怔,叹口气,跟他身后,窜鱼似的溜,找个无人的地儿。

“昨儿怎么回事啊?”谢竟南叉腰,站的笔直,“一个电话把我呼来唤去的,到现在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给你们当工具人了。”

肖玉词琢磨怎么说,长篇大论转为几句话,解释了一番,顺道连人也骂了一遍。

谢竟南摇头,抿唇,拍手,一气呵成,牛逼,唱出大戏啊。“那昨儿我曹哥说什么没?”

肖玉词摇头,“没,一句话也没说。”

“没问你?”

“没,要真问了还好,怕就怕在没审问,就给判死刑的。”手比刀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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