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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敬之的逻辑和智商终于回来了,他想起来事情的根源,再次向闻命发问:“你刚才走神,到底是在想什么?”
闻命眼神躲闪,顾左右而言他,最后他豁出去了,大声嚷嚷:“打死我也不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小敬!我不怕!我真的不怕!反正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哈哈哈去他妈的!”
那架势如同上战场,他可真是命都不要了,连脏话都飙出来了,可是下一秒他瞬间没了嚣张气焰,哭丧着脸嘟囔:“可是我个子特别高啊……天塌了一定先砸到我!!!怎么办呜呜呜!!”
“嗡——”
“荡——!”
是钟声。市中心的哥特式教堂上空掠过一片惊飞的麻雀,再在火车站门口的湿地上渐次落下。
钟声太响亮,把所有声音盖过,时敬之和闻命都停止讲话,等着钟声过去。
闻命嚷嚷地大脑充血,脸红脖子粗,他这才发现自己昏昏沉沉的,那钟声仿佛敲打在他脑壳上,一下又一下足足敲了四下。
那钟声停了,闻命一个激灵,瞬间进入哭包模式:“…我个子高呜呜呜!!!”
时敬之不为所动,他迅速伸手捞过通讯器,解锁以后拨通电话,讲了没几句便挂了,然后他看向闻命:“别装了,今晚的桃园游取消了。”
闻命的哭声瞬间停住,他猝然望过来盯向时敬之,脸上毫无笑意,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睛冷淡得让人体会不到一点温暖。
可是只是一瞬间,只有一瞬间,然后他的眼睛弯成月牙,嘴角的弧度缓缓咧开,他笑着叫:“小敬……”
“对不起。”时敬之冷不丁开口,闻命愕然。
时敬之冷着脸,他继续讲,越讲越顺,仿佛在进行会议演讲:“对不起。刚才不应该那么说你。还有,对不起,游园会取消了。我下次补——”
闻命打断他,叫他的名字,时敬之却坚持把话说完,他说下次补给你。
闻名脸上忧喜参半,他太惊讶了,因为他知道对于时敬之而言,郑重其事的道歉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他可能从来没有这样认真且沉重地和别人讲过“对不起”。
闻命心彻底软了,他安慰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去为难时敬之讲抱歉呢。上帝啊,他恨不得天天把对方捧在手心里嘘寒问暖!
“你不要讲对不起。”闻命愧疚地说。
“为什么?”时敬之的声音里全是迷茫,他轻声说:“明明就是我的错。”
犯错了,不就是要道歉的吗?
这是小孩子都懂得的道理。
他是从小到大都被人称赞的模范生,所以更要以标杆和榜样的方式来郑重表达自己的歉意。
“不不不不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不不我的意思是!”
闻命急了,飞速捂住他的嘴巴,逼着对方把道歉收回去:“不准说对不起!!呸呸呸!”
“可是……”时敬之有些茫然若失地想,可是你明明就是生气了啊。
他把这句话说出来,在闻命听来,语气柔弱又无助,整个人简直要委屈死掉。
闻命顿时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对方这么敏锐,可是轻易捕捉到自己的情绪波动,他承认,他的确生气了,哪怕他没有露出生气的样子,紧接着他更加惊讶,没想到自己这么暴躁,会把对方吓成这样。
闻命伸手把时敬之整个人捞在怀里,这里摸摸那里蹭蹭,一定要确认时敬之没有精神失常:“道歉道歉道什么歉……都是无心的话,气话懂吗呸呸呸!都是屁话…我说的都是屁话…”
可是时敬之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他失神地睁着眼睛,落魄极了。
闻命心想这不行,他飞速瞟向窗外,目光紧接着一顿,他引导时敬之向外看,把话题信手拈来:“小敬,小敬。”
他捏着时敬之的手指戳向车窗:“你看,那些蚂蚁在搬家,像不像我捡到你的时候?蚂蚁搬家,都是大的把小的叼在嘴里。”
时敬之的注意力仿佛被集中一些了,他眨眨眼,礼貌地附和对方,露出微笑。
闻命对这个笑容有些不满意,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他把时敬之抱地更紧,又指着窗外的松鼠,轻声哄他说:“你看那个松鼠,像不像我?我觉得特别像,我要要是它,我就一直囤货,这棵树囤一些,那棵树囤一些,找个洞把你也藏起来,要是谁来偷走了,我就找棵大树上吊自杀。”
“为什么不是抢回来?”时敬之终于回话了。
闻命回答:“那就抢回来吧。为什么不是你再跑回家?”
时敬之这次终于笑了:“松鼠都会为了橡树子打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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