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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说太抽象?对,对,是这样的——很表面,就是很多个瞬间,无数无数个瞬间,随时被触发出来,充斥脑海。很多,很满,但是你要真说有什么,仔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对,停滞不前、一成不变的感觉。”
“………对,是这样的!你也感觉到了对吧!就是很多碎片……特别多碎片。”
全是碎片。
——摘自《兰先生医学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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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可以假设是你自己)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截取掉大脑手术的记忆,然后输入他可能经历的各种环境、日常生活)。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有关这个假想的最基本的问题是:“你如何担保你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缸中之脑”百度百科
那个黄鹂鸟的故事叫做《你无法抵达的时间》。
第21章 Chapter 21·玫瑰
“时先生。”时敬之应该是没想到闻命突然开口,他有些诧异地抬脸看向这个身材高大的黑发青年。
医生刚刚确认过他的病情,时敬之亲自把关,核对闻命的身份。
“闻命,二十三岁,隔壁区奥本镇青年,拥有一张德尔菲诺大区为期十年的工作签证。”
“他似乎从来没有上过学,一直在奥本小镇本地的渔场工作。”闻命不久前听到医护人员这样说。
北大西洋区的渔业捕捞需要严格的职业证书,奥本镇虽然小,却是当地的重要码头,通往西北数百个小岛的航船都需要从这里出发。
奥本镇的青年喜欢留在本地从事与航海有关的工作,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外出谋生。
几年前联合政府出台了新的签证政策,相邻区域的居民可以凭借户籍证明换取工作签证。
三分钟前医生推门而入,一股净化装置过滤后的清冷空气卷袭进来。闻命抬起头,看到护士小姐们鱼贯而入,查体温记数据,例行公事地对闻命轻声询问:“头还痛吗?”
闻命直起身,他试探着,缓慢地摇了摇头,再低声回应:“很痛。静态不痛,动态痛。”这是他意料之中的结果,因此心情平和。医生早就说过,他需要静养。
护士小姐低身为他调整点滴的速度,闻命抬头看着透明的药滴滴落,阵阵钝痛伴着眩晕传来。
走廊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在门口床位的医生匆匆推门而出,他似乎遇到了什么人,停下脚步同对方交谈。
闻命有些疲劳,他眨眨眼睛,等着又一阵持续性的头痛过去,再仰起脸同护士小姐道谢。
他很礼貌,对方善意地回答:“不客气。”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一道阴影,闻命下意识向外望去。
护士小姐背对着门,闻命看不到来人的模样。但是他的心突然开始收缩,像是被什么抓住了,嘎吱嘎吱挠着。
护士小姐在问他要不要吃营养餐、窗外有病人家属匆匆走过留下嘎冷嘎冷的车辙声、隔壁似乎开了病房门有孩子家长在低声念童话书——所有的声音和面容都变模糊了,在这一片苍白寂静中,闻命听到门口传来清晰的谈话声。
医生站在门口,没有进门,有只言片语漏进来:“……头部受到了冲击,现在有阵发性头痛,五感失调……”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上门把手,伴随着轴承扭转的响声,闻命听到对方清冷的声音:“嗯。”
下一瞬,一个身形高挑的清瘦男人推门而入。他身穿一身挺括的工作制服,衬衣扣子扣到最上方,臂弯里挂着黑色西装上衣,手提一把长柄黑伞,逆着光缓步走来。
闻命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突然定住了。他听着那阵缓慢地脚步声,心里一阵狂跳。
那人真的瘦,影子在地上拉出长长细细的一条,等看清那个人的脸,闻命的心怦然一跳,他张开嘴巴,失了言语。
对方走至闻命床前,将带着雨珠的雨伞递给身后的助手,再缓慢接过一束花,放到闻命床头。他认真摆弄花束,摆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然后直起身。
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闻命,轻轻一点头。
闻命听到助手开始讲话,自己同对方问好,表示感谢,可思绪还是飘的,他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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