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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样子根本不像他了,一点也不体面,一点也不好看。

他盯着闻命的脸,闻命面无表情,他又被吓哭了,他说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他抹着眼泪说怎么办啊闻命,你生气了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

他一直在慢吞吞地抹眼泪,好像怕人家看见似的,头低低的。

我惹你生气了,对不起,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他抽抽搭搭,他说闻命我有好多钱的,我现在长大了,我会努力挣钱给你花的。

他还说我工作也挺努力的,他说我吃的也不多用的也不多,我把买白纸的钱拿出来,给你买唱片好不好?

他说对不起我以前不是故意给你发脾气的,我再也不发脾气了,我也不加班了,我每天按时回家。

他说着说着又喘不动气,他好着急,一直不停地搓眼睛,可是泪水总是淌不完。他可能怕闻命嫌弃他哭,就把脸完全埋进膝盖里,脖颈都要被折断了。可是他自己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他哽咽着说我好笨啊,我怎么做你才可以原谅我呢?

他急到哭岔气,身体伏在地上,眼泪淌了满脸。最近他一直哭,一直哭,脸上水光淋淋。他说怎么办啊?闻命我该怎么办啊?

闻命不说话,他就又急了,哭到不停打嗝,可是他也不敢抬头,就一直说,对…对不起……我我也不是故意要哭的…我也不想…想哭的……可它止不住……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嗝!

他说闻命,闻命,我知道错了,我特别不好,我以后会乖的,我很乖的……我其实特别乖……

他好像怕闻命不相信,竭力仰起脸,宣誓一样,我会很听你的话的,你知道,我是一个很听话的人,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他太狼狈了,闻命心痛到肝胆俱裂,他下意识蹲下,拿袖子给他擦脸。

时敬之仿佛吓住了,他下意识缩起脖子后退,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对方的脸色颇为阴郁。闻命慢条斯理地拿起柔软的棉巾擦拭,绷紧的面容略有缓和,时敬之忽然有了点底气。

他试探着开口,声音特别小,闻命,我怎么样做,你才会原谅我呢?

闻命猛然清醒过来。

他笑着说,小敬,你说什么傻话呢?

时敬之竭力张大眼睛去分辨闻命的脸色,他拼尽全力地去想,闻命到底高兴还是不高兴,闻命到底消气没有呢?

闻命不讲话,那天他的胳膊牢牢圈紧他,心满意足地在他耳畔喷出浓烈而热烫的气息。

那种满足的快感那样清晰而危险,令时敬之内心发颤。

闻命总喜欢在他脱力后贴近他,贴近他的脸颊贴近他的眉眼,强硬的动作从来不容拒绝。

时敬之受惊受凉,浑身发冷,他觉得这让他恐慌,可是又好温热啊。

他有点害怕,但是又被诱惑,试探着去接纳和包容,他已经忘记那些教会他自我保护的大道理,更加忘记反抗了。

这时候的时敬之分外宁静柔弱,他无力地陷在床榻中,颤抖着张开冰冷的嘴唇,被对方硬挑起下颌,承受命运带来的,凶狠又温暖的亲吻。

他不得不后仰,遍布伤痕的上半身竭力挺起,脱力后止不住坠落,再被掐入怀中,拽着头发挺身。

那些独属于命运的残酷,终于抚开暧昧轻柔的面纱,无情地碾压过他的骨血。

被残暴蹂躏后的美人脆弱无助到流泪,楚楚动人。

可是仔细看,他静静闭着眼,剑声息语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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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命能看见了!一阵一阵的,偶尔需要戴装置。以上,时敬之不知道。

注:希腊语中,nepethe 是“忘忧”。一 种 说法是,nepethe 就是鸦片或苦艾。

迷失热带丛林的西方探险家,恍恍惚惚、生不如死时,据说喝下猪笼草瓶子里的汁液,可以忘却精神和肉体的苦痛,幸运者重获新生,不幸者快乐赴死。

在贫瘠的、酸性的、缺氮的、寸草不生的荒地中,猪笼草总是第一批滋长的植物。猪笼草需要氮素制造蛋白质,不慎落人猪笼草瓶子里的猎物提供了最佳的蛋白质。

出自《猴杯》。

第37章 Chapter 37·玫瑰

其实那天闻命从光明街逃跑以后,他又跑回去了。

但是时敬之并没有离开。

时敬之说得没有错,他的确见过他。

他路过学校颁奖的礼堂,透过学校的花窗偷偷往里看。

那天雪好大,他冻得四肢僵硬,可是德尔菲诺却有温暖的阳光。闻命后来才了解,那是因为这里有世界上最先进的空气调控系统。

他看到台上有个人在发表演讲。闻命觉得他眼熟,一头黑发很引人注目,闻命猛然记起,他在某些宣传片中看到过这个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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