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页(1 / 1)

加入书签

('

闻命没有回答,满眼戒备地望着他:“娇小姐?谁?薇薇安?”

宁芙没有否认,他吹起口哨飞快按动通讯器:“我要和老板打报告,就说薇薇在外边有人,卿卿我我,我得加钱!”

他说一句,闻命的脸色便阴沉几分。

“喂——”宁芙吐了吐舌头,又调笑说:“我可是听说了好玩的事,有人在不久前拿旧电台和岛上投诚。现在的年轻人都在逃离,主动回岛的可不多见了。”

闻命依然没回答,宁芙喝了口酒:“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毕竟你可是拿盲文密码发情报的高手——”

“我看你是不长记性。”闻命说:“还想再试一次拿尿浑酒的教训。”

宁芙脸色一变,他放下杯子,想起当年这个人做过的一切,心里陡然燃起被殴打的恐惧:“我已经很努力去克服心理阴影了!老子现在只是不碰威士忌!”

正说着,楼上传来些微声响,古老的木门自动滑开一些,闻命身形一闪,把宁芙拽进混合卫生间里,不忘在门口按下正在维修的警示灯。

“哟——”宁芙看着满眼粉红色壁纸兴奋道:“不愧是文明先驱德尔菲诺,平权运动做得不错。”他的视线被洗手台旁五花八门的安全套和卫生棉条吸引了:“啧啧啧!”

闻命没有说话。

宁芙典型好了伤疤忘了疼,自顾自道:“我以为你会一直呆在冰岛,收收明信片跳跳酒一直到死。你早该想开了!人死不能复生,天涯何处无芳草,是吧!”

他捏着一枚紫色包装的小圆圈,冲闻命挤眼睛:“干炮的好地方,一会儿你不试试?”

这换来闻命用力挥出的拳头,男人狠狠把他压在墙壁上,压低的声音里饱含威胁:“不会说话就别说,我的事情不要管。”

“别紧张。我在二楼站着,视野特别好。看到你的时候还想,怎么?这么多年终于想开了,有人了。”宁芙笑了笑,拉开一点门缝看向楼梯深处,嘴巴朝外面的方向努努。

他的眼中露出快乐,宁芙双手摊开,挑衅道:“你的眼睛就没从人家身上离开过。”

*

“我能碰一下吗?”薇薇安冷静地望着他的眼睛。

他们那样相似。

她在时敬之极力放松的状态下轻轻用手抚摸时敬之的眼睛,只有他们彼此才看得到彼此的影子。

“你看,随便一个什么理由,任何人就可以展开联系,相遇,交集。”

这是一个科技隔离了阶层、每个人都处于自己的信息茧房的时代,这也是一个所谓的天赋人权、个体的自由意志得到最大化赋能的时代。

世俗传统的道德价值被摧毁,神权跟着地底探测器走下神坛,科学和知识的神秘性、神圣性、魅惑力早已被消解。

去除了吸引人的力量,繁华的大都市里住进蚂蚁,四处泛滥着古旧的道德秩序、心醉神往的物质还有空洞洞的性与快乐。

“三秒钟亲吻一个人,饿到饥渴,毫无食欲,不谈矫情,可病态的精神饥饿横流于世,这就是我们的时代。”

“我畏惧走近人群中去,我也惧怕被人看穿,我从不同人交往,甚至惧怕认识本家的人。我将背负时代赋予的任务,圣洁美丽,理智冷静,根除感性、骄傲、支配欲、占有欲、控制欲,收起我作为败北者的傲慢,以殉道者的身份永远臣服。”

“人和人可以被机器筛选、量化,被分数和评语表判断优劣,住在办公隔间中沦为电子机器的附庸,在社交软件上一见钟情又在凌晨分道扬镳,已经很难有人对着某个个体的神秘性产生好奇和探究的欲望,当如今所有人已经习惯于用图画、雕塑或其他具体形象表达思想,而无法像过去那般膜拜和倾慕一个抽象的神明,我经常会自我怀疑,他为什么这样执着于无聊透顶的我。”

“因为我已经这样,被规范、训诫、压制,成为一座只能计时的钟表,一个只知道煎熬度日的动力机械,我产生的产品只有分和秒。”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时藏薇认真低头拨弄花枝,“但是阿兰说,我可以做点坏事。”

“谈过恋爱吗,弟弟?”她捧起花束,突然转身注视他。

时敬之没有回答。他心内五味杂陈,又惊又冷,为了对方口中无比亲密的“阿兰”,也为了那个带有刺痛感的问题。

“向往谈恋爱吗?”

时敬之依然没有回答。

“知道我以前怎么和别人称呼他吗?”薇薇安突然换了话题,她发现有根绿色的纤维刺没有处理好,便把花抽出来,重新修饰:“讨厌的人、恶心的人、流氓恶霸一样的人,我一边骂他,一边因为心里莫名其妙的负罪感哭泣。好的人、逗我开心的人、我在意却又害怕看到的人——我告诉自己,恋爱是恶心肮脏的事。后来我只能艰难地和别人提起,我有一个朋友。”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