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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命绅士地揽住她的腰,开始今天的第一支舞蹈:“是什么?”

薇薇安笑意盎然道:“山姆气急败坏,可是他很聪明。他看到周围的情侣们都在发出快活的叫声,这种叫声吸引了更多的雌孔雀飞来。你猜,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

“我失恋了。”

郑泊豪这样说。

仅仅一句话,就打乱了时敬之所有的腹稿。

接下来的话更加唐突,让时敬之完全无法作答。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郑泊豪浑身弥漫着丧气。

时敬之猛然喝下一口酒,硬生生地感受刺痛,他清醒地盯着面前的桌子看:“我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们认识了有十多年了。”郑泊豪喝下整整一杯酒,被呛到了:“有时候我觉得,我的人生就是你的人生。”

“没有分寸感,边界感,两个人的人生过成一个人的。很多时候都这样,我们家就我一个,所以我总是感觉到寂寞。那时候我会回头看看你,只有你站在原地等我。”郑泊豪低着头说:“很多时候都这样。我其实很讨厌有些人要跟你交朋友,因为我知道,我很难再找到一个真心的朋友。他们都喜欢我的脸,我的钱,从小就这样,人家都说郑家小太子是个坐吃山空的败家子。”

“你不是败家子。”时敬之摇摇头,他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郑泊豪跟着他重复。他有好多话想和时敬之说,在这个四处乱哄哄的时刻,郑泊豪把脸贴上冰冷的酒杯,逼着自己清醒:“可是我的朋友却不止你一个。”

空气突然凝固,时敬之被困在了坚固的茧中。

“其实你都知道的吧。”郑泊豪垂着头,他眯了眯眼睛,想努力看清杯子里的柠檬片到底有几颗种子:“我有段时间不怎么找你玩了,我觉得你闷,所以我找了别人一起玩,你总是不加入,别人就说你假清高。”

时敬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张了张嘴巴,好像根本没有办法回答对方的问题,后来他意识到自己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是。”

“所以我也好烦你。”郑泊豪抹了把眼睛,瓮声瓮气:“所以我总觉得你有好多秘密,我好烦你少言寡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你那个样子我又会心软。”

郑泊豪是外表很俊朗的长相,一头小卷毛很是孩子气,现在却显得邋遢,刘海全部垂下来,遮住他红肿的眼睛。

时敬之继续沉默。他觉得自己需要说点什么:“其实也不用心软的。”

时敬之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淡,他动辄钻牛角尖,但是又很会开导别人:“都没有关系的。一个人也可以过去的,生活怎么样都是可以走下去的。”

“我好难过啊。”郑泊豪心不在焉地听他的大道理,突然说:“我当时考巡逻官,我特别想当巡逻官,可是后来我发现你没有去。”

“时夫人拦住了我。”时敬之淡淡道,他没什么表情,就只是浅浅喝了杯酒,这次是冰球威士忌。

“后来在梦想和你之间我选了你。”郑泊豪捂着脸说:“在选择时我想,只是工作而已,我可以放弃,可是我不想和朋友分开。”

“但是后来很长时间内,其实你在怨我。”时敬之盯着杯子,目光久久停留在反射出的灯光上:“我知道的。”

“你知道。”郑泊豪再次抹了把脸,他和时敬之碰杯,彼此陷入回忆。

时敬之看着灯光慢慢散开,慢慢聚拢,周围的人都在大叫,跳踢踏舞,他不得不在大家都停下的时刻开口:“你经常去巡逻队跑,有次要去非洲出差,你给推了,第二次又推了,你宁愿跟着巡逻官去海上看鲸鱼。”

“其实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时敬之说。

“其实并不是因为你。”过了半晌,郑泊豪又说:“我只是发现现实生活和理想的差距有些大,需要给自己找个理由,我找不到别人身上,我只能怪你。”

他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然后又重复了一遍,“我只能怪你。”

他说着,声音变得颤抖,仿佛接受不了这句话一样。

时敬之看到桌上多了一汪小水洼。

“没有关系。”他说。“没有关系,嘟嘟,你已经陪伴我很久了。”

他想起来那些有些惬意的、温暖的童年和少年时光,他们在大山里溜兔子捉蛐蛐,头对头从土地中拔出带着湿润泥土的土豆,一起并肩从学校走回家,互相交换穿彼此的衣服,时敬之的记忆那么清楚,他甚至能清楚记得工作后两个人莽撞搬运旧档案结果扑了一脸灰,还有那为数不多的几次暴力行动里两人都留下了伤疤,只是他用治疗仪去掉了,郑泊豪的疤痕却还是在的……他们是可以将自己的肩膀与后背与对方接壤的所在。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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