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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命一愣,张开双臂耸耸肩,突然哈哈大笑,进一步引发了对方的不快。
“哈哈哈哈!”他笑。
她其实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见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毕竟她也没怎么看过他。
臭虫,苍蝇,虱子,他是她不幸福的根源,也是痛苦的源头。
“syren。”女人说:“我已经记不清最后一次看见你是在哪里了。”
海岛封闭的生活赋予了她至高无上感,也因此,她如同一位女将军,所有的村民和孩子都在她的催眠声里长大。
他们如同最为等级森严的宗教组织,她如果侍奉上帝,那没有人会称呼自己是祭祀。
除了……
除了眼前这个异类。
syren正在用那双锋利如刀的眼睛同她对视。
“是十七岁。”闻命接话说:“十六岁把我捉回去。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逃跑。直到我达到了一种纯粹的危险的标准,我被父亲放逐。”
女人可能没想到他这么直白,面对这个凶悍的年轻人,她始终是猜忌大过信任的,哪怕他已经超乎想象地完成了任务。
闻命可能被刚才的人给惹出了不快,他的语气并不怎么好,阴阳怪气道,“父亲可能发现了,让我自绝于世,或者被联合政府的社会机器碾压死我,才是更好的方式。不是吗?”
女人被他的话慑住,她阴沉着脸,盯着闻命的眼睛。
目光雪亮,一如她曾经冷淡看他的模样。
他以前也是奢望过女人的亲近的,然而换来的是更加狠辣的毒打,甚至有次被逼着生吞了半只从小到大陪他撒欢的牧羊犬,血腥气简直令人作呕,这样一想,又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忽然就记起来,十六岁以后的日子。
光明街爆炸后,东寻西觅,东躲西藏,不久就偶遇了岛民,被捉了回去。
他长得最像她,可是他却是她一生的耻辱。
因为闻命是她去夜店一夜风流的产物。她为了第四象限颠沛流离的时候,恰好在三不管地带东躲西藏,那里容易感到签证,但是也非常保守,由于宗教信仰根深蒂固,堕胎行为被视为泯灭人性的犯罪。
于是她不得不生下了这个孩子。
“事实证明的确是这样,我在世界上东躲西藏,的确没有藏身之处,挣扎这么多年我已经穷途末路,必须回来忏悔。”
她忽然伸出手去,闻命出手如电,先她一步摁住她的脖子。
冰凉的触感让她迅速镇静下来,女人厉声:“syren!你是要对我动手吗?!”
呼啦啦一群人围了上来,像是工蚁围着蚁后。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你就不相信我,是吗?”闻命说。
“现在只是让你试试。我其实是父母最为成功的作品。”他说:“我可是比死鬼爱丽丝强太多。”
闻命神情寡淡,面目麻木,那是因为十七岁吃了神经改造剂的缘故。就和爱丽丝当年一样,他被强行掰开嘴巴,灌下了镜像系统的抑制药物。
众所周知,大脑中的镜像系统主管共情,人们的悲悯心、同情心、同理心皆与此有关,一旦它被破坏,只懂模仿的人就很容易成为虐杀机器。
他的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一所破败无人的小屋,斑点乱飘的电视机上不断重复光明街爆炸的场景,他盯着屏幕避无可避,这对他是最好的虐杀刺激。
“想要报仇吗?”有人指着某一处,血肉成泥的废墟说。然后向他手中塞入一把刀。
“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承认,我的确是最优秀的后代,是最最出色的那一个。”
闻命忽然耸耸肩,放开了对女人的钳制。女人脸色微动,她张开口:“你这个——”
疯子!
“轰——!”
窗外突然轰隆巨响,紧接着太阳磁暴般能闪瞎人眼的明亮的光炸开了花。
“上帝!”
“那是什么?!”
“末日来了!”
甚至有人开始匍匐下跪。
“那是……”女人愕然地看向窗外,遥远处,镁光灯般闪耀的天空。
闻命出神地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稍微懂点德尔菲诺风俗的红头发男人惊疑不定:“那是……烟花!烟花而已!不对…四尺玉?!”
这一声如此突兀,唤回了闻命的情绪。
他看向惊愕万分地女人,光亮照出了对方眼角曲折的皱纹,闻命突然笑笑说:“我说了,我是最出色的后代。”
天边一阵一阵,急促传来冰冷的破裂声,因为太浩大,简直像攻克城邦庆功时轰鸣的礼炮。
然而闻命低沉的声音那样清晰,和轰鸣的爆炸声产生奇妙的共振:“新研究的宝贝。虽然还没完成,但是威力十足,模样极具迷惑性,堪比烟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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