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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逃不开,在颠簸里昏昏沉沉,三番五次。

闻命环住对方的腰,观察对方因为快感而失焦的眼睛,忽然低下头吻他,动作那样凶狠,又在触碰到肌肤时陡然收力,他犹豫着——

时敬之最终无力抵抗,神志不清地被困在他的怀里。

“你听不见吧……”

闻命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我才不要你知道,他残忍地想着。

捂紧对方的耳朵,俯身同他接吻。

时敬之突然惊醒似的迸出一声喘息,充满沙哑的声音被人堵回去。空气温度陡然攀升,一切都被掩盖在潮湿又清冷的海风里。

第56章 Chapter 52·镜像

闻命后来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回忆,他们也不是没有幸福生活的瞬间的。有好几次,他特别想确认,他们马上就要迎来崭新的生活了。时敬之的病逐渐在好转,更多的是对闻命的依赖,这种与日俱增的依赖是闻命内心深处动力的来源,他的每个明天都像是光明的。

然而,那天以后,时敬之和闻命陷入了彻底的冷战。

他完全略过了伤心这个阶段,步入愤怒和仇恨。

他反应过于剧烈,当夜猛然起了高烧,昏沉不醒。

戴着手铐的手腕特别硬,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浑身上下只剩下骨头。

他总是可以梦到在书房的、最后的场景。

太震惊了,他没有想到身边居然隐藏着一个鸮心鹂舌的人。那种歹毒的笑容让他不寒而栗,因为太恐慌,他的手止不住发抖。但是他的面容又是那样的平静空白,眼里只有冷静,形如一潭干涸的水。

到底怪谁?

时敬之难以接受,他想,到底怪谁?

在那般盛大的、繁盛于人类文明殿堂的宴会厅里,孤注一掷般放弃了父母的声望、唯一的挚友、自己最后的作为保护壳的尊严……赤裸裸地、一丝不挂地、光着身子选择的、走近的、献祭的人,现在在问他,到底怪谁?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甘下贱?!

你选了谁?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我选了你。

是可以互相原谅的。

那天晚上,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肋骨全断了。

是我干的。满意了吗?

………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怪就怪他选了清扫队的工作!”闻命突然怒吼:“两年前是他上岛进行的突击大清洗!从此以后岛民分裂,反政府军再也没有起武装冲突,为什么?因为所有年轻人都离岛了,他们接受联合政府的政策,学习联合政府的教育,甚至最后拿了联合政府的户籍。”

“你不也是这样?!”时敬之惊恐道:“你到底在说什么闻命?…你不是离开了吗?你不是十六岁就走了吗?!”

“离开?!”闻命冷笑一声:“听过一句话吗?我们的血液里流淌着我们的祖先。”

“生来就带着原罪的我,生来就不被喜欢的我,骨子里却带着和我的父母一样的秉性。”他回归到一种既简单又野蛮的状态:“被整个社会排斥、不接纳、边缘化,你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怎么会懂?”

“我不是没有试着融入这个社会。”闻命充满怜悯笑道:“但是我也想问问,那个早就被封死了跃迁渠道的我,早就无法获得知识、权力、地位、资源、尊重的我,应该怎样融入?所有的人都被资源加持,这不是凭借我个人的力量就可以解决的事情。那好,既然所有人都在依靠自己血脉相连的资源,那我又为什么要拒绝自己与生俱来的背景呢?”

“哦,对,还有你,亲爱的。”闻命说:“其实我也很烦岛上的生活。所以你是我在这个社会中最最安全的保护色。高高在上的出身,单调禁欲的生活,还有那些,崇高的理想、使命感、悲悯心。其实我应该感谢联合政府的教育,它培育出你这样具有高尚情操的精英,所以才能一次又一次对着我这样的人一视同仁、放松警惕。”

他用一种鄙视与怜悯夹杂的复杂眼光打量时敬之:“不过归根结底我是恨着的。如果不是联合政府的所作所为,我的人生不该如此。”

这是他第一次提起这种鲜明的、刻骨的恨意,而作为这个社会光辉标志的时敬之成为了首当其冲的靶子。

“你把…你把所有的错误和不公正对待都归因于我们?”时敬之难以理解、难以想象,他眼中的情绪几近干涸,只剩下痛苦、震惊还有无尽的茫然:“你认为……你认为你受到的所有的苦,都是外界造成的?”

“不然呢?我从出生就不被喜爱。每天要和野狼、野狗、山羊抢吃食。你绝对想象不到,我在五岁之前经常吃生食。我没有办法,只好吃饲料。”闻命说:“小圆白菜和胡萝卜。腐烂的、人不吃的那些,拿去喂动物。我要和它们争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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