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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困潦倒,受尽折磨,料想那些年,那个孩子,估计是不会好过的。

时敬之模模糊糊地猜测。

是你吗?

他恍恍惚惚又有些期待地想——

是你吗?

真的是你吗?

时光倒流回那间黑暗的、潮湿的寮屋,因为有人细心对待,屋子总是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墙壁被重新刷过,透过窗子和墙壁的缝隙,到处充满温暖的、干燥的阳光,弥漫着花的香气。

是你吗?

那些日子,一定很难过的吧。

为什么不说呢?

时敬之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的吧。

可独自面对这些,一定很辛苦的。一定是这样的。

一个紧张又嘶哑的声音响起——

“我叫闻命!”

“就是闻鸡起舞、改变命运的意思!”

………

“你的名字呢?”

“…tha gaol agam ort.”

………

是你吗?

闻命,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时敬之的视线已经失焦,对方的身影忽明忽暗。他忍不住说:“syren……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呢。”

“求求你……”闻命趴在他耳边,过于压抑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求求你……”

因为太用力,他整个上半身都紧贴在地面上,跪伏成深深臣服的姿势。

他很想大吼,咆哮,歇斯底里地挽留,然而可能因为绝望到极点,又或者怕吓到谁,嗓间只能发出嘶嘶的、微弱的、如同濒死的呼唤:“求求你…”

但是时敬之已经听不太清了。

如果你好好长大就好了。

时敬之摸了摸他的手臂,目光涣散地想。

如果你好好长大就好了。

如果你好好地、在一个很温暖的家庭里长大,有更多的人保护你,不让你受欺负,如果你可以逃离这个地方,永远不会因为这些负担而产生失落和自弃…而是真正的感到骄傲的话……

离开这里吧……

他想。

如果可以更好地相遇的话……

“如果我没有办法……”也许他想说,如果我没有办法继续陪伴你,接着他低落地发现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他换了个更加温柔又隐晦的说法,他叫他:“syren……”

快跑。

“是我……”闻命浑身战栗着开口,又因为太紧绷而全身僵硬,声音不成调子:“是我……”

时敬之竭力喘息着,他抬起眼睛,目光晦暗不清,最后似乎向这边看过来,声音最终却消失在湿冷的海潮声中。

那是一声饱含遗憾和眷恋的、叹息般的呼唤,“syren……”

“是我……”

时敬之的手指一点一点慢慢滑落,最后实在抬不起手臂,从闻命的下巴坠下。

他看着他,那一瞬间他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狠狠攥住闻命的手臂,闻命忍不住凑过去,下意识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

时敬之重重一推,猛然把他推开了!

闻命愕然抬头,眼睛虚望着对方的方向,整个人僵直住身体,静止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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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①俄狄浦斯王里有段台词,

“你为什么允许别人救他?”

“因为怜悯。”

然后闻命这里,他问,“你为什么要救她?!”时敬之回答,“因为怜悯。”(他怜悯的当然是闻命。)

②还是俄狄浦斯王,有句独白,

“除非他是因为想念我而死,在这个意义上我杀了他。”父子弑父关系。

然后我给改成闻命说时敬之了——“除非我是因为想念他而死,在这个意义上他杀了我。”

③本质上我的确有考虑“弑父”情节,甚至说这个情节分别贯穿了他俩的人生,但是写的时候我有点侧重东西方的不同环境,时敬之偏夏目漱石《心》的感觉,闻命的故事我给写的更加西式一些。我这么分很大程度上因为时敬之出身后现代文明社会,按照文明社会规范,不会发生喋血事件,所以“弑父”存在于心理上,更多时候体现为反叛——反叛的挣扎与痛苦——身为人的道德感与弑父心理的痛苦。

至于“老师”——时敬之对她当然大部分都是装的,但是他所有的“演戏”部分,我都有考虑《心》的感觉,他的“弑父”不仅仅是时约礼,也有对着阿玛蒂森。

然后闻命——闻命出身蛮荒,的确更加有可能做出“杀死阿玛蒂森”的事,而心理上的负担的描写也会更少一些——但是他依然无法这么做。因为他是个有良知、守秩序、尊重法律的人。

再然后,阿玛蒂森——这个人其实就是“闻命的父亲”,只是她是个女人。我在“镜像”这一卷里,一次都没提过她的名字,提到她的时候只有几个隐晦的写法,“神父”“老师”和“闻命的父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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