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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而来的是电子扫盲计划的全力推进,这项以缩小贫富差距和促进教育公平为目标的计划持续开展下去,后世有人将它比喻为一场运动,一场含着无色硝烟的运动,它在潜移默化中发动全球性教育革命。
而时敬之的存在,似乎凝结了许多来自不同世界的争持与摩擦。
他融合了沈方慈与时约礼所代表的不同世界的背景、地位与价值观,那两个割裂的世界天差地别,而他与生俱来般携带着属于沈方慈的高敏感与疏离感,同时又拥有时约礼的理想主义和悲悯心。
那个时候众人才恍然发觉,这个成长在凝视中的孩子精微秀丽,如同镂刻的雕塑般精巧华美,堪称完美的德尔菲诺精品。
只是鲜花与掌声再多,他也只自认为是世所罕见、荒诞可笑的糅合杂交体而已。
周围人对他的态度,更多是好奇、审视与议论纷纷。
只是时敬之依然宁静而压抑地成长着。那个时候他对着整个世界都充满迷茫与不信任。同时对着自己愈发成熟的脸,一股恐惧的种子开始在他心里破土而出。
小时候,他因为肖似沈方慈,而经常被当做小姑娘。
而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讲,他长得像父亲了。不仅仅是模样,还有那些潜移默化中的行为处事和思维方式。
仇恨是逐渐地、无声无息滋长的,看着时先生那张威严而刻板的脸,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成为父亲一样的人,一旦想到他们血脉相连,他血液中流淌着这个人的基因,窒息感便封闭了他的口鼻,没有人可以救他。
敬之敬之,敬而远之,我总有一天,会成为连自己都讨厌的人吧。
成为一个所有人,都讨厌的人吧。他天真地想。
*
此后他展开了对时约礼的反抗。
这些反抗和战斗是“四面开弓,全面反扑式的。他似乎做好了长期谈判的准备,每天以战斗的姿态和时约礼谈判。时敬之没有任何技巧,他也没有想法去谋篇布局,他唯一的武器就是强烈的情绪,熊熊燃烧的、热烈的情绪。可是这才刚开始,他就被拉到奥本进行封闭式训练。
十四岁的时敬之被在贫民区救援的清扫队发现,据说这里的住户们救了他,给他米和水。
时敬之对此承认,却又隐瞒了什么。
他只是变得愈发沉默,冷淡,和迟钝。他对外界的感知与回应非常淡漠。
他用一双失明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父母。毫无征兆地爆发。而与之伴随的,是时氏夫妇愈发频繁的争吵。争吵的原因,时敬之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只是战争愈演愈烈,几乎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直到有一天,时敬之摔碎了所有的家具。他举起一片破碎的盘子,与时约礼对峙。
而沈方慈举起枪的手下意识对准了他——
时敬之听着声音,周围迎来刹那间的静寂。
而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时敬之的盘子没有挥向父亲,而是对准了他自己。
那柄瓷器像是刀,参差不齐的裂痕在他脖子上留下了许多细小的暗痕,在此后数年前化为刺目的疤痕。
那可能是时敬之同这对夫妇的关系,真正产生裂痕的开始。
时敬之醒来时,床前站了两只鹌鹑。
“那什么——电闸我已经给你掰回来了。”兰先生悻悻然,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加大电力,头顶大吊灯仿佛磕了药,加点色素就是迪厅。
时敬之点点头:“我的头……”
“为了表示歉意!我准备了点东西给你——”薇薇安按下灯光按钮。
“嗡——!”
整间屋子里瞬间充满五光十色的激光灯,一辆车模型浑身发射着诡异而绚烂的光线,在卧室中央激情四射着,如同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乡村夜店。
“我感觉你这有点太性冷淡风格了,想增加点活跃度。”时藏薇身上欢乐的情绪倍增:“是不是很怀旧?!我们中学时代元旦联欢都喜欢这么搞呢!高一高二还专门挑高三生提前散会回去刷夜的时候搞,整片学校都是蹦迪的鬼叫,他们恨不得杀死我们呢呵呵呵!”
兰先生:“……”
时敬之头疼地捂住眼睛,准备熬过刚起床带来的倦怠感:“……所以我的头……”
“你的头没事的啦。”时藏薇柔柔一笑:“我新买的法拉利,限量款的哦。”
时敬之头疼道:“薇薇安,什么时候?”
“就在你睡觉的时候啦。我叫了外卖!”她讲:“我和阿兰说,我想要保时捷,他说保时捷太日常,法拉利是艺术品,只有法拉利才配得上我黑色幽默了气质和惊世骇俗的美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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