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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命回想。

在他看到那扇门之后的、所有的一切的时候——

“所以我想,同理,我看到的东西,都是模拟出来的,利用脑波投射装置让我感受到,很长时间里我是这么认为的——没错,的确是这样。因为有一个人一直在做一件事,他把信息提取出来,合成数据……”

时敬之白着脸,突然向身后节节后退:“别说了!”

时敬之突然崩溃般握紧闻命的手腕,哀求道:“求求你……”

他说着用力砸开那扇门,闪进去。

那是阁楼顶端的鸟巢。

整间屋里内部铺满镜子,无论是天花板,地板,还是墙壁,内嵌的镜子互相反映,折射出无数镜像。

闻命一把撑住门框,将半边肩膀挤进镜子屋,时敬之倚在角落中的墙边,镜子前投出无数人影。

就只是这一瞬间,他就像是抽离开这个世界一样。

然后他继续木然地发呆,那个客套又疏离的笑容已经榨干了他最后的精力,他没有办法维持礼貌,只是面目放空地发呆。

长时间发呆。

闻命满心疑惑,试探着走到他身侧,轻轻把他拥入怀中,他都没发觉。

真正意识到,是在五分钟以后了。

时敬之很茫然,他问了一个令闻命难以置信的问题:“闻命,你是想和我上床吗?”

他喃喃自语:“可是我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办法陪你了。”

闻命感到一股寒意直冒头顶,他把怦然的心跳从嗓子眼压下去,这个问题奇怪极了,他不动声色,柔声道:“为什么……这么问?”他用更轻柔的声音叫他:“小敬?”

时敬之抬头看他,怔怔看了好久,仿佛确认了闻命不会生气、不会骂他一样,才鼓起勇气说实话:“…因为你那天就是说,如果他们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啊。”

“他们就是想睡我。”他低声说,“他不喜欢我,他只想睡我。”

他是谁?!

闻命仔细思考,才终于反应过来,那个人应该是时敬之的某个“相亲对象”。

“是…那天那个相亲对象吗?”闻命问。

时敬之又抬头看他,盯着他的脸瞧,又忽然看着远处发呆,过了一会儿,他又刚想起来闻命这个人的存在一样,低声说:“不是相亲对象啊……”

他的声音里有被误解的委屈。

他小声说,“不是相亲对象。”

“我不认识他。但是…他认识我。那天我在酒吧喝酒,他一直跟我搭讪,他说喜欢我,我没有理他。后来我听到他和别人说话,你别看他假清高,这种人最下贱,看着不服软,操一操就好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很小声。

时敬之感到很屈辱。

他想,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为什么又会被骂呢?

我很努力地去做好每一件事,换位思考,友善待人,礼貌文明,不偷不抢,爱岗敬业,勤奋团结,我好像把所有的标准都达到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被骂啊?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开口。

“我出门以后,他追过来纠缠我。然后你看见了。”时敬之非常懵懂,他记忆力非常好,哪怕那天喝了酒,依然把事情记得非常清楚:“你很生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你说,你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如果他们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为什么不可以?

那天的情形闻命记得也很清楚,他在说完以后,时敬之好久没说话,就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瞧,然后他说,可以。

可以。

“他们只是想睡我。”时敬之失落地说,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启齿的孤单和难过:“他们接近我,说想和我交往,做朋友,可他们其实不喜欢我的,我知道。”

然后他又很苦恼:“闻命,你是想和我上床吗?”

他那么聪明,刚问完问题,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怔怔的,因为这个答案而痛苦,难堪,沉默,又说出一个让自己都觉得残忍和心痛的答案。

“我答应你了。”

我答应你了。

就在那天,因为闻命的一句话,他就那样答应了。

他感觉好不真实,他竟然答应了,他想他真的很随便吗?

可是大家都说年轻人都这样你不可以那么老旧,要多社交,他又想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吗?其实不是,他不喜欢,有好多时候他真的不喜欢,他还焦虑不安,他不想靠近那些人。甚至,如果是其他人这样讲,他可能会和对方干一架。

可是,这是闻命提出来的啊。

他又想,不是别人,是闻命,如果是闻命,是不是就可以答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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