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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命冷眼相待。
宁芙毫不在意:“祝我兄弟荣升手握鸡蛋和啤酒的双料赢家!”
“肌肉挺好看的嘛!”他拍拍闻命的腹部,抛了个媚眼:“挺有料嘛?!钞票,房子,女人,男人,看那边——那个穿荧光吊带衫的怎么样?”他挤眉弄眼道:“看开点,老兄。”
闻命端起那杯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一饮而尽。
宁芙哈哈大笑,周围传来热烈的喝彩声。还有无数神色各异的目光在追逐。
闻命一概视而不见,他沉着脸,夺门而出。
宁芙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莫名其妙松了口气。
他快乐地大声谈笑,和红男绿女推杯换盏。
他不知道,五分钟后,闻命又回到了酒吧里。
他坐在角落中。
宁芙走后,闻命狠狠踢翻了桌椅。
这一角的轰动很快被蹦迪的电子音掩盖,酒保担心地来这里看了看,一见是他,又大松口气退了回去。
闻命盯着酒吧里闪耀的霓虹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他的少年时代,他去德尔菲诺找人,数次无功而返。
不久以后他花光了钱,回到冰岛。
此后几年中他在德尔菲诺和冰岛之间多次往返,后来遇到了宁芙。
对方大呼小叫,在冰岛的小酒馆里四处跳脚,当年的威士忌事件简直是浓重的心理阴影:“二十欧元!一杯伏特加!不加冰!”
闻命端出一杯水割威士忌。
“赔礼。”他说。
此后宁芙经常来看看他。
对方当了雇佣兵,这也是为数不多的,第四象限黑户可以改头换面的方式,金额很高。
有好几次宁芙甚至想拉闻命入伙,可是闻命却统统拒绝了。
宁芙心想,野狗就是野狗,出门在外了也本性不改,还是那么心慈手软,难成大器。
明明是个贪生怕死的下等人。
闻命给他调完酒就不理他,有客人喝得酩酊大醉,臭气熏天,人仰马翻地钻出门去,冰桶全被打翻在地,卡座中喧哗又吵闹,宁芙还没来得及张口,闻命已经提了清洁工具,手脚利落地弯腰擦桌子。
他跪在地上,清理那些客人慌乱中踩在脚底的口香糖。手中的抹布很快被污水湿透,黑乎乎一团,这里没有纳米清洁剂,需要拿小刀片一点一点挂掉。
宁芙看着对方普通却整洁的穿着,感到一股强烈的的异样,那种感觉刺目,心里没来由的,蔓延出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受,让自己无地自容一样。
可能是抹布太洁白了吧。
宁芙看着那块黑漆漆的抹布,嘲弄地想。
不过闻命并没有在意这些,他没有什么反应,也不怎么多说话,用微笑拒绝交谈,继续安安静静调酒擦桌子。
世道浇漓,天寒地冻,闻命一个人在冰岛安营扎寨,过着孤独的日子。
“你这样不行啊兄弟!”宁芙好不容易有点菩萨心肠,苦口婆心地对着闻命说:“你总得找点事干吧?”
他感觉这位老兄真的很难搞。闻命简直是他见过的最可怕的人。他做事同海浪那般突然,心肠如悬崖一样坚硬,整个人愤怒起来无情又冷酷,但是平日里又以一副温和模样示人,透着股古老的神秘。
不过这不妨碍宁芙瞧不起他。
因为闻命真的很搞笑。他整天行善积德,遇到沿街乞讨的乞丐,会送人家刚挣到手的小费,硬币哗啦啦如流水般被他败没了。酒吧里过夜的人没饭吃,闻命还会主动分人家一块面包,哪怕人家鸟都不鸟他。而且闻命还很幼稚地亲近一些小玩意儿,有一次宁芙终于挣了笔大的,想要找他喝酒,顺带好好炫耀一番东亚金主送他的“人参酒”。那酒名字文邹邹,叫龟虽寿。闻命这个坑爹玩意儿却背着他把泡酒的乌龟给放了。
王八蛋!
真是不可理喻!
宁芙恶狠狠瞪他。
“我这不是在干着的吗?”闻命冲遥远的桌上投下一枚硬币。这是这里常见的游戏。
“做点什么啊?!”宁芙翻了个大白眼,奇怪道:“你以前不还天天看课本?偷着看?”
“也没那么多。”
“别装了行吧。”宁芙不相信:“你以前都去修车铺偷偷看,可勤奋了,真没想到我们村最窝囊的野狗的理想竟然是考大学……喂?!你那是个什么表情?喂!!!!行吧,是我扔了你的书……但是我也是好奇嘛!我又没给你爹妈说!”
宁芙吼着,一溜烟跑远了。
他对闻命的拳头具有恐惧,但是闻命却不没这么想,他甚至连动都没动,就静静坐在那,看着宁芙猴子般滑稽地大呼小叫,宁芙发现了这种滑稽,于是显得自己更加尴尬。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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