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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闻命相当不为所动:“那他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
“你要不要换个角度考虑问题?”兰先生双手不停比划:“比如你可以这么想,过日子过日子,无意义的大段时光才叫过日子,人是会不断变化心意的,生活里有很多个让人产生转折的瞬间,当年也是这样,时敬之人都跑到北欧了,临门一脚又突然回来了,整个人该上学上学,该上班上班。”
“你们都不沟通?”兰先生奇怪极了:“你们都不直说?你都不问?”
闻命继续一声不吭。
他现在的状态可谓草木皆兵也不为过,整个人简直如同一团还没灭干净的煤球,一扇风就冒烟,一点就炸。
谁跟他说话他都听不进去。
守在时敬之门口就是不走。
时敬之突然发现有些事特别超出他的理解范围,和现在大多数人“及时止损”“及时行乐”的社交观念相比,闻命的想法单纯、简单又执拗,执拗到幼稚且傻气。
对闻命而言,长久的相守仿佛比短暂而有趣的相处更加珍贵,哪怕这种长久的相伴充满误解,伤害与痛苦,但是只要长长久久维持一段关系就好了,因为这种伤害和摩擦的反面,也意味着希冀、宽容与愉快,可把他推开等于是在抛弃他,尤其是所谓的“成全你,为你好”更是在狠狠打闻命的耳光,这种抛弃充满居高临下、鄙夷唾弃和侮辱厌恶。
而更加严重的是,这像在捣毁闻命的脊骨,
因为时敬之有了自我了断的念头。这意味着时敬之承受不住自己施加的伤害,也意味着时敬之选择抛弃这个世界去结束这种伤害,不管时敬之是自私还是无私,这件事的结果对他而言,意义都是一样的。
或者说闻命曾经还给过自己一点自我暗示和自我欺骗,只要日子还在,只要他紧紧不放手,他总归可以弥补。
而时敬之总归会给自己机会。
只要日子还在。
只要还有未来,他一定会不遗余力、以各种时敬之想要的方式去对待时敬之,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他甚至想,只是分开,只是暂时分开,他们的未来充满无限可能。
哪怕没有未来,他守着他,远远看着他,也是心满意足。
时敬之亲手斩断一切,让他连赎罪和忏悔的机会也没有。
时敬之这次是真的,毫不在意他了。
而更加严重的是,这挖断了他生活的根基与信仰。
“他爱任何人。”闻命无动于衷且平铺直叙地说:“他爱任何一个人。你,我,他,它,随便是谁。”
“所以他也可以抛弃任何一个人,毫不留恋,无比干脆,一点余地也不留。”
*
“不是!!”兰先生心说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到底是什么毛病!
“兰教授。”TINA忐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闻命肩膀一动,突然抬头看她。
“闻先生。”TINA站在原地轻声说:“Arthur找你。”
闻命瞬间哑了嗓子。
这好像是这么多天以来,时敬之第一次主动联系他。哪怕他跟尊坐佛一样搁他车边、门口坐着,时敬之都视而不见。那种不闻不问如同细密的冷空气,一点一点渗进闻命心底,让他简直欲哭无泪。
他现在非常后悔着了时敬之的道,把密码锁全都换了!
我就知道。
他自暴自弃地想。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走的,以前是这样,以后是这样,不管我多么努力,多么用心,最后还是要剩下我一个人的。从来不是属于我的。
永远对着我最心狠。闻命红着眼睛想。
为什么这么对我呢?
“闻命…?”时敬之坐在阁楼上,听见声音回头看他。
闻命站住不动了。
时敬之又轻轻笑了笑,笑容很淡,拍拍身边的空地:“你坐呀。”
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
闻命残忍又绝望地想,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还可以笑得出来?他感到一股强大的愤怒,脸色不好地闷哼一声。
他也不坐下,也不上前,时敬之静静等了几秒,就放弃了。他指着周围的空地,突然说:“我以前很喜欢呆在阁楼上。这里安静。因为我们家里总是吵架。最后我来当调停官和润滑剂,我无能为力,我很烦,又逃不开。遇到你以后,我感觉那是个逃跑的好机会,我不想负责任了,所以我任性一把,跟你跑了。”
这是闻命完全想不到的过往,他瞬间呆住了。
时敬之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了然地提起精神笑了笑,疲惫地说:“但是我早就知道一切。你的身份,你的来历,而我也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可能你以为我是弱者,可我只是个推卸责任的胆小鬼罢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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