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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命检查一下通讯器,发现没什么问题,又起身去了趟厨房。冰箱里塞的满满的,时敬之似乎没怎么动。说的更难听一些,这里简直像个垃圾场。闻命愣了几秒,又神色如常地弯腰,一点一点把烂菜叶子扔掉,随后打开线上超市,让机器人管家买了送来。
夜晚很静。
他爬上楼,时敬之正在睡。他大部分时候睡起来,都特别安静。
闻命静静看着他睡觉,本以为自己会很无措,慌乱,甚至失去神智般发狂发疯,可是都没有,他感觉自己很平静,虽然大脑中很空。
时敬之睡到半中截,身体又不自觉蜷缩起来。闻命怕他冷,起身调好空调温度,又去厨房煮热水,端上楼。
屋里没人。
夜深了,时敬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抱膝坐在天台顶上的草坪上,下巴放于膝盖,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闻命在他身后点亮一盏灯,灯光束打在时敬之后背上。
“森林里的神明告诉我说,这个男人身上有光。”他说:“他是个好男人。”时敬之笑起来,闻命,你真油嘴滑舌。
闻命说,这明明是实话。
他搂着一捧灯光说:“你看它笼罩着你,你在光里,我的心都要陶醉了。”
一开始从医院出来不久,闻命送他一张香颂,时敬之送他一条苏格兰方格裙。那条裙子看起来像块桌布,闻命躺在草坪上,任由时敬之帮他把裙子穿上。他们家里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唱片音响带,都是时敬之陪着卡他逛二手市场淘的。闻命想,我的小男朋友多么贴心又听话,我的心都要醉了。
天鹅湖畔的草地上氛围正好,那是他们第一个吻,真正意义上的吻,时敬之用手指描摹他的唇瓣和下巴,舌尖舔过他的上颚。
闻命正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时敬之在一旁捧着本书,一个人影猛然扑过来,他想也不想把人接住,顺势打了几个滚,闻命把他吻了个够,书本摔在一旁,皱了好几页。
闻命用带着点小舌音的语调叫他lovely boy,叫他小家伙,指着湖水另一侧的荷花池叫他lucky fish,热情又放浪。他也会说一些简单的中文字句,偶尔念几句东方古典诗词哗众取宠。当时热爱东方汉学的闻命对当代并不看好,却对古典文学情有独钟。他讲宋诗,也讲清诗,还拿着欧洲诗歌做对比。
“我选了跨文化交流课。”闻命主动说:“《梅花与宫闱佳丽》的文学课鉴赏。”
“那门课很难。”
“也还好。有兴趣就不怎么难。”闻命开着通讯器,把学校发来的积攒的邮件一一回复,又抽空道:“不过我的确感觉有点棘手。参考书什么的,有什么吗?”
“你应该好好上学的。”时敬之却不为所动,轻声说:“开学了会很累的。”
“不用太担心。”闻命抬起通讯器,晃了晃空气成像的虚拟键盘,“第一课讲诗经,野有死鹿,风水谶言。”
“你好好睡觉,等你睡了我再写论文。”
“守着我也很耗费精力的。”
“我觉得不累。”闻命云淡风轻道:“累了我会去睡觉的。”
“你不要这样。”时敬之难过的讲。
“时敬之。”闻命却静静看着他说:“你说你是胆小鬼,那我不是。我会做个勇敢的大人。”
他那个样子很坦荡,时敬之心里难受,却又被这种坦荡说服了。于是他开始相信这种坦荡,在原地坐了一会儿。
夜很静,对东方文化一窍不通的闻命低声说:“你们也讲lucky fish吗?”
时敬之已经睡了。
*
早晨醒来的时候,闻命做了简单的早餐。这和平时别无二致。时敬之站在桌边看了一会儿,突然发起脾气。
他冷冷盯着闻命的脸看了会儿,突然扬声说:“你不烦吗?!你为什么不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么互相折磨有意思吗?!”
闻命愣了一会儿,继续摆着碗筷说:“我不烦。”
“你不烦我烦!”时敬之摔了碗。
哗啦一声,有两只粉色雕花的搪瓷碗碎在地上。
闻命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继续布菜吃饭。
他自己解决完早餐,打扫好地面又去楼上找人。时敬之似乎很烦他,但是也拿他没办法,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走,只好不理他。
闻命没有进门,他站在门口说:“诺亚方舟听过吗?”
“还记得西蒙,哦,当时,”闻命说:“西蒙还是院长的时候,在每个学期开始都会举行的一项测验吗?‘沉船病毒。’”
“这道题杀伤力太强,影响范围巨大,可不就是病毒吗?”说着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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