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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诠绕过了一个拐角,正要前往停车场,忽然看到一抹金属的亮色,从眼前一闪而过。
路灯下站着一个二十八九的男人,他一身黑色夹克,拉链拉高到脖颈处,右耳耳骨处坠着一枚十字架耳钉,在路灯下闪着无机质的光芒。
待金诠看清男人的面容,浑身的血液都好似凝固了。
来人冲他笑笑,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打招呼一般,向前迈了两步,正欲将手搭上他肩膀。
金诠想逃跑,但是双脚像是被定在原地,恐惧如附骨之蛆,他逼迫着自己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呼救:“救……”
下一瞬间,脖颈被狠狠扼住,金诠未说完的话只能卡在喉咙里,呼吸不畅让他头脑一片空白,双眼发黑,耳鸣间似乎夹杂着脚步声,紧接着喉管上的力道骤然放松。
金诠好不容易得以喘息,空气入肺将他呛得连连咳嗽,可下一秒又被卡住了脖子。
“放手!”
这一声有些熟悉。
金诠顺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首先看见的是封奕脖子上被抵住一个透明管状物品,裴彦站在他身后,一手制住封奕手臂,一手抵在对方喉管处。
——而裴彦手里握着的,正是刚才那支水笔。
封奕压低了声音:“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少……”
封奕话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口,血顺着笔尖流了下来,在黑色的夹克上蜿蜒一道血线,且有愈流愈快的趋势。
金诠获得自由,连忙退了两步拉开距离,这边裴彦却没有要松手的趋势。
几回接触下来,裴彦总是一副对什么都很迟钝的样子。
害的他差点忘记了,这个人是曾经一刀把袁道光捅去抢救的狠角色。
早春的深夜,尚残余些隆冬的寒意。
金诠吸入几口冷空气,头脑逐渐冷静下来。
他看向僵持着的二人,花了十几秒厘清思路,对封奕道:“从前的事算我有错在先,您大人有大量,相信不会为了一点小事闹的大家面上不好看。”
封奕冷笑,他刚要说话,刺在喉管处的锐器似乎扎的又深了些。
夜晚光线昏暗,身后之人又是突然发难,封奕甚至没看清楚来人正脸——不知道裴含境从哪里找来的疯狗,大约是跟袁氏两兄弟一样要钱不要命的。
裴彦面无表情,洇出的液体染红了他的指缝,顺着手腕漫入袖口。
看封奕直愣愣站在原地,既不动弹也不开口,金诠才反应过来后面还有一尊太岁,只得把剩下半句改做安抚:“我们先回去,在这里他不敢怎样。”
裴彦:“你先回去。”
金诠看这架势哪敢回去。
金诠跟着裴先生做事,却不大管靠武力解决的问题,虽说袁道光笃定裴彦害死了他哥,但裴彦一直表现得没什么攻击性,解秽酒的风波也可归结为过度防卫。硬说其人心狠手辣,未免让人觉得有夸大其词的成分。
可是今天亲眼所见,又让金诠觉得,眼前这位似乎没表面看起来那么好欺负,甚至真有可能闹出人命。
金诠只好晓之以理:“他给徐家做事,不要闹得太僵。”
裴彦似乎将这句话听了进去,缓缓松开了手腕。
金诠跟着他的松手动作松了一口气,找回些冠冕堂皇的架势,对封奕道:“封总来这里想必另有要事,时间不早就不耽误您了,今天的事改日给您登门道歉。”
封奕一手捂住脖子,没说话,投向他的目光冷的像是结了层冰。
金诠不欲与这个疯子多作纠缠,一把扯过裴彦回了永泰利酒店。
***
回到房间,金诠坐在飘窗边上抽烟压惊,感觉还是心有余悸,又给自己倒了杯高浓度威士忌,抽一口烟配一口酒。
裴彦在盥洗池洗手,血液凝固在指缝间有些难洗,他问:“你认识刚才那个人?”
金诠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干巴巴道了声是。
他要是不认识怎么会被人半路劫道?金诠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道你这见义勇为也不管对方是谁,二话不说就把笔插人脖子上了,也不怕得罪什么惹不起的人物。
不过转念一想,裴彦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冒着得罪封奕、甚至开罪徐家的风险,听到自己求救就第一时间赶来帮忙,确实有够义气。
思及此处,金诠对裴彦好感瞬间增加不少,再不复先前的小心防备。
金诠决定投桃报李,把话摊开来讲:“现在徐家涉黑的生意主要由一个叫顾衍越的来管,刚才你见到的那个男人叫封奕,一直跟着顾衍越做事,现在负责莲花湾和鸭嘴尖的所有赌场。”
裴彦想起自己在别墅那些日子——裴先生虽然也放权,丁余海、袁道光几人各司其职,但大小事项决定权始终牢牢把控在自己手里,徐堰如此行径,倒是有点像鼎爷和邵书存的关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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