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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惠元送程老师离开后,对他道:“你吃完东西,上楼去学习,七点曹老师过来,把你期中考试成绩拿给他看。”
徐堰不喜欢曹老师,也不想吃东西,但母亲这么说了,他就没有违抗的空间,忍着反胃吃了两口,匆匆上了楼。
他打开手机,一条未读短信,阿军发来的:“晚上出来吃点东西?”
他回:“不要。”
阿军很快又发来一条:“是账册的事情。”
他迟疑片刻,回道:“明天放学再说。”
徐堰把手机关机,放到抽屉里,又从书包拿出课本和练习册,写了几道题,门被敲响。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四十上下的男人,拎着黑色提包走了进来。
徐堰站起身:“曹老师好。”
曹老师没有说话,拿起书桌上的成绩单和试卷看了起来,他整张脸像大理石一样板着,没有一点柔和的线条,徐堰总是猜不透他的想法。
曹老师将试卷翻阅完,拿出压在最后面的一张,问他:“为什么这一道题做错,我记得我有教过你。”
徐堰低着头,没吭声。
曹老师加重了语气:“说话!”
徐堰说:“对不起。”
曹老师盯着他,眼神像手术刀一般锋利:“你考了班上的第一名,很不错,但总成绩只比第二名高了五分,随时会被对方超越。你觉得自己成绩好、无所谓,所以做题的时候不仔细,但你父亲希望你能一直保持第一,这一次侥幸没能被人超过,可下一次呢?总是这么粗心大意,下回就不是我在这里教育你了。”
徐堰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已经很仔细了,每次考试他都检查试卷到最后一刻才离开考场,可他总是会犯错,也总是无法让所有人满意。
曹老师打开随身带着的提包,从里面拿出一截木板来,是旧时私塾用的戒尺。
徐堰脸色有些苍白,身体下意识地瑟缩,在对方严厉的目光下,忍着不适缓缓伸出了手。
他被打了手心。
徐淮盛奉行教不好就打一顿,小时候徐煜也没少挨过打,只是他聪明、学东西又快,比徐堰好过不少。徐堰第一次被打手心,疼得直落泪,徐淮盛很不耐烦,让他在书房跪着,之后他再也没哭过。
曹老师问他,又像是在叹息:“你为什么不能像你哥一样?”
他也在想,我为什么不能像徐煜一样?
他愚蠢、无知又不求上进,哥哥是所有人的骄傲,他再怎么努力也望尘莫及,他被徐煜的光芒压得喘不过气,拼了命也只能远远看着对方的背影。
手心火辣辣地疼,写字也慢了不少,做完家教老师布置习题已经是凌晨三点。
曹老师检查完作业,提着包走了。
卧室门啪嗒一声关上。
他难受地想吐,但是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只能干呕。
第二天早上8点上课,徐堰7点准时起床洗漱,下楼的时候,已经有菲佣准备好早餐。
徐堰昨夜睡得晚,也不大有胃口,只喝了半杯牛奶。
赵惠元正巧路过餐厅,看他没吃完饭,不由皱眉:“坐下,把盘子里的食物吃完再走。”
徐堰开始吃饭。
赵惠元坐到他对面,看见他眼圈下的青黑,语气略微温和了些:“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阿姨给你准备。”
徐堰:“想吃鱼,还有虾。”他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但赵惠元喜欢吃鱼虾一类,每次她生日,徐煜都让人准备这些。
赵惠元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脑袋。
徐堰自己也弄不明白,有时候他会恨自己的母亲,因为她,自己才会活得压抑又痛苦。可有时候,就像现在,他又会依赖她,忍不住为她的所作所为找借口,试图原谅——她总归是他血脉相连的母亲,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几人之一。
有司机在门口等他,徐堰想到晚上约了阿军,告诉他今天自己走路去学校。
徐堰家离他就读的中学不远,走路大概二十分钟,只是碍于徐淮盛的身份,怕有人借机寻仇报复,每次都派来司机接送。
上学路上,徐堰遇到同校但高他两届的姜浩和彭嵘,两人虽然只大徐堰两三岁,体育生的缘故,看起来人高马大。他们原本骑着车,看到徐堰,便问要不要载他一程。
徐堰上了彭嵘车后座。
彭嵘看他精神不济,问道:“怎么看起来一点精神都没有?”
姜浩笑道:“一定是熬夜打游戏去了。”
徐堰被风一吹,脑袋清醒不少,只是说:“昨晚失眠了。”
彭嵘又问:“你今年读中三,也快选科,有想好选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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