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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越听罢来意,用眼尾余光冷冷看向他:“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少来找我。”

对方撂下这句,便不再搭理人,转身进了里屋。

稍微年长一些的男生见状,上前解释道:“他脾气一直这样。”又说,“你现在找他的不是时候,父母给他安排好了,九月要去德国念书,在这里也没几个月时间了。”

徐堰道了声多谢,转身离开了。

郑临斌见他回来,猜了个大概:“看来那位没想象中好拿捏。”

徐堰倒是无所谓:“你当初更不好相处。”

郑临斌面上讪讪。

徐堰按了按眉心,对方有句话说没错,他的确很缺人手——刚刚走了一个彭嵘,他不愿意再让郑临斌涉险;卫老把阿浜给他,但比起帮他做事,更像是派来监视的,况且对方也不是他能使唤得动的;孙晁倒是有不少人手,可他现在没有制约对方的能力,用多了孙晁给的人,早晚有一天会被架空。

至于徐煜,好不容易把他和隆盛洗出来,不能让他再沾上这些。

郑临斌:“我帮你找他。”大不了用些特别的手段。

徐堰摆了摆手:“不用,他年纪小,还等着出国读书,别把他扯进这摊污糟事来。”顿了顿,“找别人吧。”

郑临斌:“他是卫老推的人,用他才能和孙晁抗衡,别人未必能有这个本事。”

徐堰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没必要为了一己私利,祸害别人前途,他们如今做这些是迫不得已,硬要拉一个无关人进来,未免有些不地道。

他以为两人的联系到此结束,却在一次被仇家追堵时,遇到了顾衍越。

徐堰的思绪被一道鸣笛声打断。

一辆车停在路边,车窗落下,露出一张干净利落的侧脸。

徐堰愣了下:“怎么来了?”他走的时候没有叫对方来接自己。

顾衍越将手肘支在车窗边沿,抬了眼看他:“事情办完了,见你没回家,就来看看。”

徐堰上了副驾,目光不自觉落到对方脸上,也不知是少年人的模样长开,还是这些年修身养性磨平了性子,再也没了初见时的凶戾。

顾衍越将车开出小区,注意到他的沉默,问道:“你不高兴?”

徐堰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没有。”

顾衍越看了他一眼,正对上他探究的视线,怔了一瞬:“盯着我做什么?”

徐堰如实道:“只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停顿了下,“那一次在金湾,为什么要帮我?”

顾衍越似乎回忆起什么,抿了唇:“我乐意不行么。”

没来由的,徐堰想起那天黄昏,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片天空,云朵如火焰般浓烈,顾衍越撕掉了手里的机票。

他说:“你没必要这样,你父母的安排没错,跟着我只会害了你自己。”

顾衍越盯着他,眼睛里像是藏着一团火,灼热的温度将要点燃一切,他眉宇间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桀骜:“我乐意。”

64

雨渐渐小了下来,透过车窗,可以看到高悬天际的一轮月亮。

顾衍越的纹身也是月亮。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

二十一岁那年,站在岔路中央,徐堰不得不进行抉择,也找到了那个放弃尊严、生命,甚至背弃一切也要去做的事情。

卫老说得不错,做赌场合法化犯了众怒,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那一年,他被刺杀了无数次,身上伤痕累累,一次刺穿肺叶,差点没命。

他开始变得难以入睡,偶尔陷入昏沉的梦境,或是来到一片正在开垦的荒野,又或是一片开满向日葵的田间,但无一例外的,它们会在一场燎原烈火中变作废墟。

有奴隶在荒原上,扛着又厚又重的车犁,新建的城邦在战争中焚毁,只留下断壁残垣。

国王的车驾,变作刽子手的长刀,砍向一颗看不清面容的头颅。

一切都混乱且无序。

他在焦黑的土地里翻找,那里埋着一枚子弹,还有一把枪。

他将决定这枚子弹的去向,自杀,亦或是刺杀。

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论前方是废墟或是沃土,不要停,要往前走。

如果命运不为意志所改写,至少在这条路的尽头,他将开辟属于自己的国土——他不是国王,也并非奴隶,他是命运的蝼蚁,但又并非命运的奴仆。

女人声音轻缓地问道:“你的梦里有什么?”

徐堰睁开眼:“我不需要任何的开导。”他看向坐在床边的詹医生,不知不觉间,对方鬓角已然生了白发,他说,“我不是赵惠元,不会画地为牢。我不是意志的囚徒,在肉体消亡以前,我会走下去的,无论前方是怎样的死路,我都会走下去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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