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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这些的瞬间,徐堰心中一颤。
他抵触任何人对他自我意志的扭曲,推己及人,也不愿意操纵任何人的意志,但其实早在潜移默化中扭曲了对方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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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一个黄昏,林立的废弃厂房间,夕阳将人影拉得很长。
徐堰后背紧贴布满灰尘的墙面,努力将自己隐藏在墙角的阴影中,他右手手臂脱臼,使不上力来,小腿也受了伤,而且那个男人很难对付,正面冲突对他而言没有一点优势。
此刻距离他接手莲花湾赌场,已经有三个月时间。
有卫老的背后支持,孙晁的从旁协助,加上这些年徐淮盛积累下的赫赫凶名,他做赌场整合还算顺利,无论威逼还是利诱,基本得到了莲花湾、鸭嘴尖几个区主要赌场东家的或支持或默许,现在只差一个金湾。
金湾最大的赌场是一个叫涛哥的在管。
徐堰原本让孙晁去谈,几回都被拒之门外,采用暴力手段,小打小闹反而折了不少人手。
倒不是真斗不过区区一个赌场的东家,徐淮盛这些年什么恶没做过、什么人没杀过,要论非法手段,放眼全H市没几个能比得上他这帮弟兄,只是把事情闹大,牵扯出人命官司,会被警署盯上不说,之后推合法化也是一桩阻碍。
况且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虽说卫老给了他三年,但其他人未必愿意去等,如今勉强得了其余赌场东家的默许,和他站到一边,但前提是合法化能做成,且合法化之后赌场三年平均盈利不低于现状——如今多拖一刻,便多一分变数,他需要尽早完成赌场整合,具备更多话语权的基础上去和政府谈判,尽可能为赌场盈利抬高空间。
几天前,涛哥的人送来一份请柬,约他今天下午在金湾的一处厂房会面。
徐堰思虑再三,决定亲自去会一会这位涛哥。
以防万一,临走前他和郑临斌约定,如果一个小时后没有收到消息,就来这里找他。
现在还差15分钟。
徐堰平复了下呼吸,捏紧了手中的刀片,他放轻脚步,沿着楼梯往下走。
他想,如果是徐淮盛,大概会选择更为直接暴力的手段,而不是像他一样以身犯险——几十分钟前,他见到了金湾赌场的东家,洪涛,那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最为扎眼的是他脑袋右侧,本该是耳朵的部位,被一道狰狞的疤痕所取代。
洪涛告诉他,十五年前,徐淮盛割掉了他的右耳,又当着他的面,杀死了他只有六个月大的女儿。
说完这句,跟随徐堰来到这里的两位小弟,一左一右倒了下去。
出手的是一个叫阿泰的健硕男人,似乎是涛哥的得力手下,他徒手拧断了一个人的脖子,又用钢针刺穿了另一个人的喉管。
徐堰趁乱逃出了那个房间,遇上洪涛的马仔,在搏斗中受了伤。
徐堰咬紧牙关往前走,他早该知道,徐淮盛的仇家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是他太过心慈手软,妄图通过更为温和的手段解决问题,结果对面却是一位不死不休的仇雠。
徐堰走出那片厂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刚想往前走,有什么东西裹挟着风声砸了过来,他下意识闪躲,那物几乎贴着他脸侧划过,砸到不远处墙角上,激起一片尘灰。
那是一块生了锈的环装铁制品,应当是机械的轴承一类,做工实在,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自铁门后走出一胖一瘦两个男人,是刚才围堵他的马仔,阿泰还没有来。
胖男人笑道:“徐先生不坐下来喝杯茶再走?”
与此同时,瘦男人握着手中的钢管,朝他走了一步。
徐堰不想和他们纠缠,但如今似乎也没有旁的办法,他定了定神,想起彭嵘教他的搏击技巧,略微后退了一步,肩膀抵上墙壁边沿,随时准备应对来人的发难。
就在此刻,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谁丢的东西?”
徐堰循声望去,只见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来,打头是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容,那人穿一件黑色卫衣,领口处突兀的沾了些许白灰,他眉眼线条锐利,此刻神色不善,周身戾气较之往常更甚。
没有人说话。
顾衍越忍着不耐烦,又问了一遍:“是谁?”
胖男人见他年纪小,况且统共只有两个人,势单力薄,心中有些不以为意:“少来掺和……”话没说完,那个铁环原模原样丢了回来,重重砸上他额头,当即见了血。
胖男人回过神来,捂着脑袋又惊又怒,捡起地上的钢管就要打人。瘦男人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合直接动手,因为这片刻的呆滞没能拦住他的同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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