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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临斌神色僵硬了一瞬:“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该好好休息。”
徐堰转而看向在场另一个人:“阿泓,你来说。”
阿泓被点到名字,愣了下,目光在郑临斌和徐堰间转了个来回,有了迟疑。
徐堰加重了语气:“说!”
阿泓走上前来,低声道:“廉政公署分别找了金湾的旭哥和柏埔的勋哥谈话,称其涉嫌向公职人员行贿、清洗犯罪得益(洗黑钱)和非法放贷,后续或将面临检控。”
郑临斌见状,只好顺着说了下去:“姚宗煦联系我们,说想私下找你谈一谈。”他顿了顿,“姚宗煦和洪毅私下联系不少,洪毅回国以后能做金湾的生意,没少仰仗过他。如今贺旭被检控,正好让洪毅一家独大,贺旭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指控的证据又是哪里来的?此人怕是来者不善。”
徐堰问道:“什么时候?”
郑临斌沉默数秒,才说:“就在今晚,一个小时后。”
徐堰:“那就过去。”
***
来到约定的包厢,徐堰没有见到姚宗煦,坐在对面的而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那人站起身,向他伸出右手:“徐先生,幸会。”见他不答话,又说,“我姓洪,单名一个毅字。”
徐堰看着眼前的男人,想起了洪涛,他们的面容没有太多相像的地方,但冥冥之中却有某种如出一脉的感觉。
徐堰没有同他握手,而是问:“姚先生呢?”
洪毅:“我一直想同您见上一面,可也知道您轻易不见外人,这才拜托姚督察帮我约您出来,事先没有告知是我的不是。”
徐堰本来就没有要见此人的意思,如今也不想和他有过多交流,转身准备离开。
洪毅忽然说:“叔叔在他女儿去世那年,收养了我,那年我六岁。”
徐堰脚步一顿。
洪涛当初为难他,想要取他性命,便是因为二十年前,徐淮盛割掉了他的耳朵,杀死了他只有六个月大的女儿。
那一年,他也六岁。
他耳中一阵嗡鸣,隐约间再度响起阿光的声音,你当初所凭借的一切,终将反噬于你,而你也将因此遭受报应。
洪毅说:“他一直都把我当亲生儿子看待,他让我好好读书,远离是是非非,他可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一个好的父亲。可是后来有一天,他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至于死因,所有人都三缄其口,但我知道是因为什么。”
徐堰沉默着看向他。
他和卫老有着三年之约,推赌场合法化势在必行,他和各赌场东家下了约定,只差一个金湾,所有人都要他做一个决断,他不能退缩、也不能倒下。他的家人就在他身后,徐圆圆出生不到六个月,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这个世界,他要保护他们,为此可以付出一切。
洪毅抬起头,和他目光相对。
徐堰终究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转身离开了房间。
夜色已深,外面还在下雨。
徐堰没有去地下车库找郑临斌和阿泓,而是独自走到室外,淋了会儿雨。
年少时对阿军的纵容,已经搭上了数条性命,成年以后,他原以为会有新的选择,可为了活下去,还是在错误的道路上愈行愈远。
他这一生,从来身不由己。
过错已然铸成,他又该如何偿还他的罪孽?
第37章 匪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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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前方墙壁上挂着一幅油画,画面色调暗沉,荒凉的小岛横于海中,刀切斧劈般的石灰岩石上,矗立着一个中世纪风格的堡垒,角落则有三个高低不同的炮楼。
那座城堡名为伊夫堡,故事中曾经囚禁基督山伯爵的孤岛。
十四年忍辱负重,只为有一天将利刃贯穿敌人的胸膛。
徐堰呼吸一滞,移开了目光。
宋幼琳拿叉子拨弄着餐盘里的草莓,问道:“考虑得怎么样了?”
徐堰将注意力拉回餐桌:“不应该是你来考虑吗?”顿了顿,“毕竟是自己的终身大事,在这种事情上,舆论对女性总要严苛一些。”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宋幼琳将那枚草莓从中切开,不以为意道,“他们说他们的,关我什么事?”
徐堰没忍住笑了下,不小心岔了气,加上前些天淋了雨,咳嗽起来。
宋幼琳瞥了他一眼:“你这个身体,不太好啊。”
徐堰喝了两口水,压下喉中不适:“不碍事。”他再次看了一眼那幅油画,手持复仇之刃那人的面孔渐渐清晰,又想起今早见到的阿泓小臂的伤口,如今确实到了他下决断的时刻,“我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但只有一点,我们不会有法律上的婚姻关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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