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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后脑一痛。
他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勉强扶住墙面,想要转过身。
可对方却没给他反抗的机会,接下来的一击重重落到他后颈,剧痛伴随着晕眩感瞬间占据大脑,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周围的声音渐渐远去。
***
湿冷透过皮肤,渗入四肢百骸。
徐堰睁开眼,他手脚被拷在椅子上,后脑被击打过的部位隐隐作痛,此处光线有些昏暗,他环视四周,光秃秃的墙壁角落生了霉斑,这里似乎是一处地下仓库。
许是听到这边的动静,侧门推开,一个人走了过来。
徐堰被透过来的光线刺得眯了眯眼,却也看清了来人模样。
见到阿陇尸体那刻,他心里隐约便有了猜测,却没想到报复来得如此迅速。
洪毅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他对面。
洪毅把玩着手里的枪,缓缓开了口:“叔叔曾经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他去世了,就把他和他的妻子、女儿埋葬在一起。他还说,他不需要我为他复仇,这条路很艰难,也很痛苦,他深有体会,而我应当有自己的生活,我答应了他。”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
徐堰看着他,想起了阿光,也想起了裴时景。
洪毅继续道:“后来我把他下葬,墓碑就立在婶婶边上,但我还是违背了我的承诺。他是我一直敬仰的人,没有他就没有我,世界上有这么多人没有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可为什么最后死去的是他?”
他恨徐淮盛,可见到阿浜的那刻,第一反应还是选择杀死嫌疑最大的杨舫。
洪毅望向他,征询般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徐堰一开口,却发现声音干涩得厉害:“我没有什么要解释的,无论有再多理由,死去的人永远无法复生。”
走上徐淮盛的道路,就注定会有如同徐淮盛一般的结局。
他走之后,顾衍越的能力足以处理剩下的事务,还有郑临斌和孙晁在一旁看着,他这些年和隆盛没有任何账务往来,就算这些年的脏事恶事都翻出来,再不济把徐瑾瑜送上去顶着,如何也不会波及到徐煜。
二十一岁的他,畏惧死亡,挣扎着拼尽一切想要活下去,二十六岁的他,逐渐认清自己的结局——
刽子手的刀刃迟早会落下,这一天的到来不过是早晚,没有洪毅也会有旁人。
隐约传来警笛声,不知是地下隔音还是距离过远,声音模糊得厉害,又似乎只是错觉。
洪毅支起手臂,将枪口对准了他。
手机铃声响起。
徐堰不着痕迹看了眼自己衣袋,声音却是从对面传来。
来电显示为陌生号码的视频通话,洪毅按下接通,对面镜头不住晃动着,随着距离拉近,露出一个女人的面孔来。
那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乌黑的头发散乱在脸侧,腹部高高隆起,已经有了八个月身孕,也是他的妻子,展真真。
她的脖子上被抵着一枚银色的刀片,在雪白的肌肤上压出一道红痕。
洪毅表情短暂地空白了瞬间。
镜头上移,露出展真真身后的人来,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五官轮廓分明,眼角眉梢透着股戾气。
顾衍越的声音没什么温度:“你要是敢对他做什么,今晚你就能见到你妻子和孩子的尸体。”
洪毅闭了闭眼,瞬间的错愕过后,他一点点平复下情绪:“我们只是商业联姻,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些?”他娶展真真,只是为了获得展鹏辰的支持,以便后续复仇计划开展,他活着就是为了今天,断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所有。
展真真也听到了他的声音,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顾衍越没有开口,刀刃下压,刺破皮肤,鲜红的血液沿着脖颈蜿蜒一道血痕。
洪毅像是被眼前这一幕刺痛,身体颤抖了下。
展真真长得漂亮、家世又好,从小身边就不缺爱慕的人,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没有传言中那么喜欢他,只是到了年纪,又恰巧有了这个孩子,才接受这段婚姻,他们一直相敬如宾,感情的成分虽然有,但确实谈不上多。
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有一天他死了,展真真大概会毫无负累的开始下一段婚姻,总不至于拖累了她。
可是这一刻,他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蓦地想起早餐时候,她坐在软椅里,想让他听一听孩子的胎动,他因为忙于处理阿陇的事情拒绝了,匆匆离开了家里。
洪毅声音发了涩:“你要我做什么,才能放过她?”
顾衍越:“从那里出去,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洪毅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经过徐堰身边的时候,忽然发难,拿枪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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