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页(1 / 1)

加入书签

('

谢誉将茶盏放在桌上,碰撞声清脆,“少将军是在威胁我?”

“若是这样便可与谢大人坦诚相待,温某也愿意冒险一试。”温谦看起来很认真。

谢誉的声音不咸不淡:“谢某本以为与将军恩怨两清,不过是睡了一觉,再提多没意思。没成想温将军还是位念旧之人,竟吵着要对谢某负责。罢了,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谢某答应就是。”

温谦谈笑道:“谢大人出卖色相报恩?我好像不亏。其实,我还希望谢大人可以正经送我个信物。”

“温将军,想的好美。连吃带拿的。”谢誉拒绝道。

温谦心情舒畅:“不闹了,与谢大人交换秘密——其实我是先皇后的儿子。”

谢誉蓦地看向温谦,他想起了已故的温皇后,他最后一次见到温皇后已经是六年前,那时她因为弈王世子去世一事,已缠绵病榻。温谦的面庞映在谢誉的眼中,与温皇后一样的温和坚韧。

刹那间万千思绪涌上谢誉心头,怪不得、怪不得兴庆帝从一开始得知西南战报之时就封了温谦为二品将军,赐了琮安一号。琮为古老玉器,自古常用于祭地,象征神权,指祥瑞、福星高照之意,当时谢誉就觉得此字授予一位年轻将领寓意过重,现在看来,是兴庆帝有意为之。

也怪不得那夜,温谦可以闯了崇华殿,携陛下口谕请来了梁森,事后也没有听闻受责罚;怪不得他举止处处得体,写得一手好看的行草;怪不得他本是卫雍晟举荐的人,却从不见二人过从亲密;怪不得当出户部出事,他也在崇华殿,在胡靖放被连坐时直接顶替了他在都指挥使司里当佥事。

所以今日温谦要与他同谋并非胡搅蛮缠,他们当真有共同的目标。

这个秘密太大。谢誉甚至感觉有些分不清脑内的一团乱麻,斩不断理还乱。他十一岁在弈王府做袁祁的伴读时,弈王长子袁骞已被严加看管,但不知温谦是否知道自己就是当初在王府伴读的谢家之子?

谢誉沉默良久,手指拨弄茶盖,雅间回荡着陶瓷碰撞的声音,不急不缓。温谦好整以暇地等待他的下文,面上没有半分着急。

“原来如此。”谢誉终于开口,他双手放于腿上,整衣危坐,“怪不得少将军要谢某相助,欲使卫家万劫不复。”

温谦耸肩:“让谢大人知道了也好,我也不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太疲惫了。”

谢誉问:“将军既说出了如此惊天动地的秘密,那么,想从谢某这里知道些什么?”

温谦注视谢誉:“温某想知道,谢大人入仕之前到底在哪里?”

谢誉攥住了拳,入仕前,自然是谢家的灭顶之灾与流放西南。过笼城后,遭遇卫党的袭击,母亲把他护于身下才躲过乱箭。混乱结束后,谢誉在笼城郊外安葬了几位亲人的尸首,在笼城找寻回京的方法。

“兴庆元年,自西南来京参与科举。”谢誉缓缓道。

温谦印证了心中所想,唇角上扬:“那兴庆一年除夕,谢大人可在山城?”

谢誉道:“少将军,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

温谦似乎很在意那年的除夕,上次在行宫,他也问了这个问题。谢誉一时间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觉得飘渺无踪。西南、回京、科举、入仕,每一步都太过艰难,每一天怎么过来的,都好像挥之不去的噩梦。无论是十五岁前的逍遥,还是十五岁后的煎熬,谢誉一直逃避着回忆,可每次记忆如潮水涌来,他也根本无法抽身。

谢誉眼前发白,昨夜的疼痛似乎又开始在血肉中叫嚣,钻入心肺。思绪被记忆魇住,喉咙痛地发不出声。

浑身上下都好热,可是又很冷,谢誉忽地抓起折扇和那叠纸,欲往前走,却一头栽了下去。

兴庆一年除夕,在哪里?

路过山城时,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倒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摔成傻子。

纸页洋洋洒洒地在雅间里飘落,谢誉想伸手去抓,却看不清位置,也无力抬手。意识消失之前,谢誉好像听到温谦的声音,不知那些告罪书都散了,温谦会不会生气。

紧接着只剩无边的黑暗,连好梦都不曾被施舍。

第十九章 伴读

弈王袁择之是光德帝第四子,在光德帝六个皇子中既非长子,也非嫡子,母亲原只是小小贵人,若非生下皇子,也不可能被光德帝升为嫔。好在弈王年少有为,圭璋特达,光德二十一年,年仅二十又四的弈王便被恩准开府,两年后迎娶青梅竹马的温家女温无愁,二人举案齐眉,羡煞旁人,一年后弈王世子深夜出生,当日清晨朝霞绚烂,彩云形似双龙共舞,是为祥瑞之兆。由此,光德帝逐渐重用弈王。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