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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其实形似筝,有十三弦。”苏词将筑置于地,左手按住一端而右手执竹片兀自地说着自己的话并没有看季子牧,“宫商角徵羽,乐之五音。

羽声慷慨激昂,徵声悲壮凄婉,诸音各有不同。

这样的乐器合该流传千古才对……”

说罢苏词右手以竹片击弦,这样空旷悠扬的地方发出一声短而铿锵的音调,苏词试音过后便开始了他的演奏,以歌和之。

季子牧坐在苏词的面前不自觉地沉浸,这世上或许只有苏词才会击筑了,他唱的是辛弃疾的词——破阵子。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苏词唱的慷慨激昂,这首词的确很适合筑这个乐器。

在最后的适合转为悲壮凄婉一句可怜白发生,与苏东坡齐名的一位词人,了解他生平的便知晓,辛弃疾并不是想以诗人的身份流传千古的,应当是一位像霍去病一般的将军。

时也命也,到底是怀才不遇。

苏词选了这首词,从最开始的慷慨激昂到最后的悲壮凄婉,眉心微蹙眼底的不甘仿佛此刻他就是稼轩。

一曲毕,两个人都缓了许久,季子牧才打断这一静谧缓缓开口:“你说乐曲和诗词歌赋一样,要用情才算完整。

以前只是有所感,久未听你演奏,如今却是愈发出神入化了。”

“谬赞了。”苏词敛了神色,恢复了寻常的温润姿态看向季子牧,“接下来子牧想听什么,不妨直说。”

“这三春盛景,阿词不妨演奏一曲阳春白雪倒也应景。”季子牧随意地坐在地上,手持折扇打开又合上,自是一股风流态度。

“也好。”苏词应了下来,两位仆从自然地将筑换作了琴。

此地没有桌案,苏词只有盘腿而坐,将琴置于膝上,季子牧所言不差,他的确最擅七弦琴,都道琴声是天地之音,这世上便是没有人不喜欢琴音的,但其实这筑是他最喜欢的,也是最想擅长的。

《阳春》和《白雪》其实是两首曲子,为春秋时期师旷所作,后世在此基础上多加变化糅合便成了今日的阳春白雪。

惠风和畅之意,雪竹琳琅之音,便是不识音律的人一听,也能静下心来。

琴曲或许是适合静听的,以歌和之倒显得画蛇添足,苏词的衣袖往上挽,露出一截皓腕,双手覆于琴上指节弹拨。

偶有雀鸟飞过,此时的苏词倒像是隐居山野的谪仙人。

·

琴音骤断,林中脚步窸窣踩碎竹叶的声响让苏词放下了琴匆忙起身,脚步声慌乱急切且越来越近。

苏词在余下的几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朝着脚步声的方向走去了,走出去几十步路,便看见了迎面而来的一人。

看着眼前人的模样不免心惊,心跳也骤然加快。

眼前人一身干练的黑衣,手持一柄长剑上面还有醒目的鲜血未凝,步伐不稳好像下一刻便要倒下去似的。

只是这张脸生的是数一数二的好看的,只是太过冰冷了些,眼底的几分戾气和未抹去的鲜血倒是衬得很。

许是遭到仇家追杀的公子,也或许是疲于奔命之徒,逃亡至荒郊又恰巧被自己遇见了,苏词愣在了原地,一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动。

直至眼前一道寒芒闪过剑锋将将抵上了喉口的一瞬间,苏词慌张地后退了几步,而身后也传来了脚步声。

季子牧急切慌张的语调劝导着这个欲要行凶的男子:“把剑放下,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可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爷。

你若是敢伤他一根毫毛……”

季子牧话未说完,只见眼前的男子身形晃了晃,唇瓣张合说了几个字:“琴声很好听。”

便直直地倒了下去,剑也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男子的声音虚弱低哑,不仔细听的话其实是听不见的。

苏词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玉佩,心道:倒是有点品味。

之后几个人也凑了过来围着不知是昏倒还是死了的男子蹲下,

季子牧开口:“现在怎么办?”

“总不能见死不救。”苏词回答。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就要救他?万一是个亡命之徒呢?”季子牧对于苏词的想法显然有些不赞同。

“那就将人丢在这让他死了?

可万一不是呢?”苏词眉心微拧,看这模样他似乎也挺为难的,到底是不忍。

“可你若是带着这样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城,只怕是要流言满天了。”既然苏词决心已定,季子牧也无可奈何,只能替他出主意,“你城外不是有一处茅草屋,倒不如将人带去那里,等他醒了再带回国公府将养也未尝不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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