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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只有苏家的苏词才是苏词,过往的一切但凡有丝毫的改变,我都不会是现在的我。”苏词从不后悔生在苏家,死又何惧。

“殿下,我想这中原大地再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苏词想要林悸的一个承诺,他是自己看中的人,继承者由他坐上那位置是再合适不过的。

林悸意动,听到这样的言语他并不兴奋,反而带着点哀伤:“若有那么一日,本王会为你们苏家正名。”

苏词起身整理过衣衫跪下往地上重重地一叩首:“那苏词便在这里先谢过王爷了。”

林悸没有去扶他,心知此刻他该受着这一叩首,只看着他起身而复坐下。

两个人饮酒饮到兴头上,苏词击筑而歌,所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都说筑音悲壮,如今更多了几分哀婉。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稼轩想收拾山河,可苏词又怎么不想成为将军呢?

如今的心境与游离初遇那日已是大有不同却又可以预料。

这样慷慨悲歌的乐器的确是该失传了,有些不大吉利。

错了,错了,一步错步步错,从一开始这棋局都是必输之局,

苏词再小心谨慎身边还是被安插了人,那胡族大王身边的昭月公主,那假意投诚的禁卫军副统领……

皇帝才是执棋人,而自己不过是被围城的棋子而已,到底是输了。

这一夜,两人都喝醉了,林悸被他身边的小厮抬着出了牢房,而苏词拢了拢衣衫上塌便是呼呼大睡。

明日愁来明日愁,事已至此,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后来的是李文妍他们,

他们许是怕自己在牢狱中过得不好,带了许多吃的和用的来。

“苏伯伯的事我是不信的,我会请求陛下彻查此事。”季子牧依旧还是那个十余岁的少年心性,说他聪明倒也愚笨,哪里又懂得其中缘由,只知道一心为国罢了。

“不必了,你还不如以后多去我坟前同我说说话。”苏词略带苦涩的笑意含着几分无奈地看着季子牧,这么多年来,许多人都变了,至少他守住了他的少年意气。

“你胡说什么呢,天无绝人之路,即便是拼上这条命我也是要救你的。”季子牧一瞬间的恼怒说话语气从未这样凶狠过。

“那文妍怎么办?”苏词无奈。

“文妍自然也是一样,包括谢瑾他们,我们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我做不到,文妍做不到,谢瑾陆川他们也做不到。”季子牧急切地反驳。

“不需要无谓的牺牲了。”苏词摇头,定定地看着季子牧,“你应该明白苏家为何会遭此劫难。”

“帝王术。”李文妍淡淡地补充了一句,不论对错,也不论你是否有反心,苏家的名声和权势威胁到了皇权,仅此而已。

苏词颔首,像是释怀地笑了:“这天下姓林,不姓苏。

你不是说我为什么想选择成为琴师吗?我是真的喜欢雅乐,也是因为出入许多场所便宜上许多。

可有的事并非是我一己之力便能够力挽狂澜的。”

季子牧摇头,一脸难以置信红了眼眶眼泪将落不落的模样:“怎么会?怎么会?陛下他是明君……”

“他是明君,值得你忠诚的明君,你不要怀疑你的信仰,存远,只是他是明君和他做这样的事并不矛盾。”苏词看着季子牧的模样也是难受。

“你可以告诉我们的,为什么要一个人担着这些……”季子牧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李文妍抱着他轻拍着人的背脊。

他们都隐隐明白几分,只有你不懂而已,苏词无奈,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凭他们几个又有什么用呢?何况苏词又怎么愿意拿他们及他们的家人做这场豪赌。

漫长的静默过后,

“季子牧,最后求你一件事。”苏词神色认真地告诉他。

“你说。”季子牧看着他回道,其实苏词如今的请求无论多难办,季子牧都会答应并且尽量去做到。

“游离听说了消息一定会回来,到时候恐怕会来找你。”苏词想起心中的那个人,目光缱绻了些许,“无论他问你什么,你都不要回答他。

只说我想见他,让他来见我一面。”

那个傻子或许还真的会去杀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到时候便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苏词无奈,既然清楚心中的那份情感,便断不能让他去冒这个险。

季子牧神色犹豫,但还是答应了下来:“我会告诉他的,如果他来找我的话,只是他进的来吗?”

“你放心。”苏词想,至少大理寺少卿的人选当初没选错。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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