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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他放开她的唇。
君怜扬起星光灿烂的眸,轻盈地起身,依顺地屈膝行礼,离去。
回廊上梅绽芳正由东厢走来,老远就看见一个纤巧的女子身影走出贺毅钢房门,但回廊上烛火幽暗,教她看不清那女子的长相,她心底有些许妒意,等那女子走远了,她才敲了贺毅钢的房门。
“大人你在里面吗?”梅绽芳嗲声嗲气地问。
“还用问吗?”贺毅钢正在房里穿衣。
推开门,梅绽芳入内,主动上前服侍他,为他扣上衣扣。
“这么晚不在怡虹院,跑到我府第来做什么?”
“我被老鸨赶出门了。”梅绽芳把自己说得可怜,却教贺毅钢一眼识破。“老鸨吃撑了,才会赶你这号名妓。”
“其实,人家是自己赎身了,我的梅春院再过三天就可以开张了,到时别忘了来捧场。”
“那你是想三天都住这儿了?”
“才三天,我的爷不至于那么小气吧。”梅绽芳倚偎进他怀里,一双柔荑不老实地探进他才穿上的衣衫里。
“当然可以,不过得一物换一物。”贺毅钢不怀好意地说。
“那有什么问题。”她当然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却乐得在他身上磨蹭,她卸下自己的罗衫。
君怜垂首含笑,信步走在幽暗的长廊上,她的心情就像天上的星辰般闪耀着欢喜的光芒,走着走着,她忽然想起,她竟忘了把书房里的托盘拿回去了,还有她也忘了问,明天夫子什么时辰会来。
她敲了自己的脑袋一记,轻快地踅回去,在接近书房时隐约听见女人似无助幽怨的嘤嘤叫声……
她止步,诧异在她无邪的眼波中凝聚,这次的声音居然不会令她的心狂跳,而是感到暧昧且诡异,方才她离开时并未发现主人房里有任何女子啊。
她走近窗棂从缝隙往里瞧,惊诧得张大小嘴,揪住胸口,退开一步。
床上有个美艳至极的女子,放浪形骸地和主人纠缠在一起;而她的主人正亲吻着那女子,如同他亲吻自己那般。
她胸口闷疼,莫名的酸涩浸透了她的心,她捂住耳朵,红了眼眶,匆匆奔逃回自己房里,扑倒在床沿,泪无法抑制地奔流。
哭什么?伤心个什么劲儿?她又不是不知道主人和无数女子交好,只不过没亲眼见过罢了!难道她以为,他是她的所有,想把他一人给霸占了吗?
她喘息着,把脸埋在手心里。不,她不敢这么妄想,他待她那么好,她不该再有任何奢求。
哪怕她只是他生命中一个不起眼的小沙粒,她都该默默为他守候,甘之如饴。
可是心好痛啊,打破醋坛子的酸劲儿全透进骨子里了,夜突然变得好沉重呵。
“小姐,小姐……我们给你端洗脸水和早膳来了。”
“快开门啊,大人要你立刻到书房里呢!一早来了个漂亮的夫子,看来‘九成九’和你年纪相仿哦!”
晨曦不知何时已透进屋子,君怜在小香和小莲的叩门声中恍惚醒来,发现自己竞趴在床沿上睡着了。她赶忙起身,拂去脸上的泪痕,不教任何人看见她曾哭过。
“进来吧!”她开门,让两个叽喳的婢女入内。
“小姐,你怎么了?眼睛肿肿的。”小香眼尖,指着君怜的眼睛大叫。
“依我看八成是哭过,肿得像核桃似的。”
小莲把清净的水放到架子上。
君怜愣愣地抚着自己的眼皮,好像真的有点肿,她走到洗脸架上把脸埋进温水中,久久没有抬起。
“小姐今早怪怪的。”小香对小莲说。
“看来十成是因为心情不佳。”小莲对小香说,两人嘀咕着,“是不是太久没有和我们去河边戏水了?”
“大人叫我们不要带坏小姐,你忘了?”
“说得也是,可是小姐成天闷在房里,会闷成豆芽菜的。”
“别说了。”君怜抬起小脸,“看看我的眼睛是不是好点了?”
“只剩六成像蛤蜊了,哈哈!”小莲拿了毛巾帮小姐拭净脸上的水滴;小香则准备好衣裙让小姐换上,还帮小姐梳了个漂亮又可爱的发式,两人虽无厘头了点、好事了点,动作却利落踏实。“用膳吧,小姐。”
“我吃不下,给你们吃吧!”
“这……”小香小莲互望彼此,吃惊地看向精致的早膳,不敢轻举妄动。
“我真的吃不下,别糟蹋了食物,我上书房去了。”君怜径自打开门,又帮她们把门关上,以免被人瞧见。
“小姐,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小姐天性善良,她们可不能错过她的美意,两人执起碗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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