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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阎行不免觉得,这得算是一出赏罚不明。
贾诩看着这个年轻人脸上的困惑,笑道:“你觉得君侯是那等因为我的出身就不敢用我的人吗?”
“不是。”
阎行可以得出这个笃定的结论。
乔琰的麾下凉州人的数量不算太少,麴义、贾诩、傅干等人都是凉州人,听闻还有早先从董卓那里俘虏而来的张绣和徐荣等人。
这些人哪怕曾为降将,都在乔琰手下各自护持一方,甚至可算是担任要职。
同样是出自凉州的皇甫将军,在阎行得到自由后的这一段时间内所见,也很得乔琰的尊敬。
她并不像是会存有地域偏狭之间的人。
“那你觉得君侯会是因为忌惮的想法,就不敢用人的庸主吗?”贾诩又问道。
阎行摇了摇头。
这显然也不对。
当日在地牢之中,乔琰以忠孝之间他到底要选择哪一个为由而相问于他,又言及他的父母便在大牢之外问询他的死生情况,阎行本也不算对韩遂死忠,不像是成公英一样欠着韩遂的救命之恩,思量之下决定倒戈。
但在投降之前他还问了乔琰两个问题。
其一是,他曾经统率过不少的部从,若是乔琰给他统兵的权力,为何不担心他会挑唆这些旧部给她添麻烦。
其二是,他如今是因为父母之故被乔琰说服来投,可事实上在凉州境内,亲缘关系的牵绊向来是很寡淡的,这也不只是马超父子之间的情况而已,她为何不对此怀有警惕。
可乔琰只说:“我敢用马腾父子为何不敢用你?韩遂已死,你还能掀起的风浪微乎其微,若我要人人都盘根问底其忠心,令其剖胆以证赤诚,那我将无人可用。我不仅敢用你,还敢将你用在一个最特殊的地方。”
这个最特殊也最大胆的用法,便是让他带着韩遂的那封书信前往长安,去董卓那里做个卧底!
而贾诩就是他此行的军师。
这一种啓用方式,让他绝不可能说出乔琰不会也不敢用人这样的话。
贾诩回道:“看一个人在君侯手下的作用不必看他现在的官职,而应当看他到底有多少实权。有些时候,只有个假佐的名头也恰恰是优势所在。”
若是他的官职太高,看起来太像乔琰的心腹,那才容易让人生疑。
反而是眼下的情况,作为一个诱饵和一把利刃来说刚刚好。
“那若是我等失败了,先生岂不是白走了这一趟?”阎行想了想又问道。
他相信贾诩的眼力。
若是他评判出董卓没被他们的这番举动骗到,以他们先前逃离并州牧麾下追兵的应变来看,要从董卓的手下成功逃离也不算难事。可这一来一回间,却有些浪费精力。
一出不成功的诓骗,也有损乔琰的英名。
贾诩回道:“你是真这麽觉得?若是代入韩遂的其他部下,你再看一看此事,又是何种感觉?光是这一点,这趟行动就已不亏了。”
听贾诩这麽说,阎行不由陷入了沉思。
因麴演开城投敌的速度太快,导致响应了他行动的相当一部分人,根本没有任何处境艰难之时,直接就完成了这个转换阵营的过程。
城是破了,人是降了,他们对并州军的武力震慑也有那麽几分感知,却还少了对乔琰的尊敬。
从短期来看,平定韩遂之乱的这整场战斗中,只有在葵园峡的交锋有人员损失,对于人口数量本不算太充裕的并州来说,是件好事。
但从长远来看,这种威严的不足,势必会埋下隐患!
所以必须要有一个让他们从生死之间走过一轮又得到开释的过程,去填补这份亏空。
阎行在表面上的降而后叛,正好起到了这个发作的由头。
在乔琰对这些人的“各司其职”安排之前,其实有过一个调兵遣将,意图将人给一网打尽的举动,只像是出于不能因为一个人的过错就将所有人都给牵连上的考虑,才没做出这个选择。
这一出将发未发的雷霆震慑,足以让人看出她若想要凭本事夺城,也不过时间早晚问题而已。
他们更不该对乔琰有任何一点小觑的心思!
能达成这个目的,乔琰已不亏了!
那麽能否完成董卓这一头的任务,便没有这样重要。
当然,若能让事情循着既定的轨迹发展下去,总是要比失手更好的。
在乔琰对荀攸等不知情人士的解释中,贾诩和阎行前往洛阳是为了在他们随后进攻长安有一内应,以防在董卓穷途末路之际,对荀爽卢植等人造成什麽生命威胁。
可贾诩清楚地知道,自己所要担负起的是什麽责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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