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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旋即又听乔琰说道:“昔年何伯求对荀文若有王佐之才的评价,如今文若任职侍中,才华显扬,确有王佐之能,我听闻伯求先生对张仲景也曾有一句评价,说他——用思精而韵不高,后将为良医,不知是否有此事?”

何颙这话中的评价说的是,张仲景虽然才思过人却没有做官的气韵,大约还是往天下名医的方向发展更有潜力。

以后世之人的眼光看来,这句评价说得倒是很精辟。可在如今这个还是官为贵医为轻的社会背景下,这话却显然不是一句很应当宣扬出去的评价。

大概也就是张仲景这样的人才会觉得,这是对他在医学上继续专精的肯定,自此勤求古训,博采衆长。

他的这个侄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乔琰忽然提到此事到底是抱有何种态度,只讷讷回了句“是有这麽回事。”

乔琰拊掌一笑:“那何伯求虽然身在邺城,我却相信他在品评名士上的眼力,既然他说张仲景将为良医,不若令他亲往长安一行,是为官还是为医,且自己来做个决断。”

“我自并州境内延请医者开班授课,编纂成书,提纯酒力,所为的无外乎是让大疫之中民衆少受离乱伤病之苦。此事之中,为官者与从医者所能起到的效用,前者还未必就在后者之上,若能让人在其位谋其职,反为大善,不必强求。”

“因近年来的战祸与疫灾,朝廷本也有意增设医官位置,若张仲景真有此能,何不来此一试?”

那年轻人似乎未曾想到会从乔琰口中听到这样的话,神情有片刻的怔楞。

但在从乔琰的部从那里接过了如今修订到最新版本的《备急方书》,接过了一份酒精样品,以及一封由乔琰亲笔写就的邀请书函,还被人送上了回返南阳的马车之时,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所听到的确实是真的。

当朝大司马对他伯父张仲景的邀请也确实是出自诚心,丝毫也不见对医者的轻忽之态。

想到伯父在为官之时不忘折腾出的坐堂看诊之事,又想到乔琰所说的朝廷有意增设医官,这麽看来,或许伯父还真能在此地寻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又并不会浪费了他早前在官场上的积累?

他必须尽快将这个好消息带回南阳!

乔琰目送着对方远去,可以确认今日这出论酒会已将自己想要达成的目的都完成了,甚至还有了一点意外的收获。

张仲景啊……不将这人请到自己的麾下,乔琰让人包饺子的时候都有点不自在。

谁让冬至吃饺子这种传统还是因为张仲景而起的。

他让人将羊肉和驱寒药物包在面皮之中煮成、分发给百姓的祛寒娇耳汤,就是饺子的前身。

到时候也就有个名正言顺将其推行出去的理由了。

酱油都有了,没有饺子那像话吗?

乔琰想到这里收回了目光,转头就见卢植用一种相当微妙的眼神看着她,“卢公?”

卢植沉吟片刻后方才问道:“烨舒啊,恕我问个问题,酱油这东西你到底是何时研制出来的?”

“卢公为何忽然有此问?”

卢植回道:“早几年你与我的往来信件中提到东坡肉,简述其做法的时候说其是用酱与石蜜熬出糖色,但我总觉这味道并不像是你在信中所写的那般美味。我寻思着酱味不如豉汁之味,便用豉汁替代,虽也算美味,还是觉得差了几分,今日尝到了这酱油所烧的鸡翅,我才惊觉差在何处了。”

他狐疑道:“你不会在数年前就折腾出此物了吧?”

若按照乔琰和这些与会之人所说,酱油和原本的酱料真正突破性的进展还是在那个全料制曲的手法,通过这种生産方式可以减少盐的投入,也不必再通过加放肉类来平衡味道。

换句话说,这不是在有条件和有想法的情况下很难形成的东西。

乔琰干笑了两声:“五六年前就有了吧。”

当年让褚燕带着一部分薯蓣前往中原兜售,顺便带回了一部分流民,组建起了乐平山中的坞堡,所形成的成果其实还是挺多的。

但让卢植用豉汁代替酱油烧了这麽多年,那还真是……可以解释的!

她接着说道:“不早早将其拿出来也是权宜之计,毕竟酱油要成所需要的盐还是不少的,酱油的出现也会沖击盐的销量,而盐恰恰是官营之物。若在当时的条件下贸然提出,以一州之地抗衡各州的盐业进项,无疑是在自找麻烦。”

卢植若有所思,又听乔琰道:“如今的情形却大不相同,西宫盐池、运城盐湖和吉兰泰盐池盐池分别供给凉州、司隶和并州的用盐所需,且都有我方部从把守。若将用于倾售给世家生産酱油的盐以及对外售卖的盐进行价格调控,足以让盐和酱油各自占据一定的市场份额,平衡国库的营收,具体如何操作,我会让人划定个标準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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