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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在干什麽?
在这时候,韩湛卢满脑子是疑惑与无措,甚至连是否还要推开他都变得难以抉择,他对他人太细微的情感向来无所适从,何况这是範子清。
水流心从来是他的行事準则,哪怕他打心底不正经拿水流心当回事,但除此之外,他也没别的什麽可当己任。
韩湛卢心中没有大义,也毫无原则,就算範子清曾亲耳听过韩湛卢袒露真情,可他嘴上说着的重到底有多重,在韩老掌门的水流心之外,到底有着几分真心几分假意,範子清此时全然不顾、也都全然不信了。
他一心一意地恨着这个人,一心一意地飞蛾扑火般亲吻着这个人,好像只凭这样肆意妄为,他真就能得到他的心一样。
天劫撕破了夜幕,雷光把黑夜映作了深渊,而他们在风雷交加的危巢上厮磨交缠,韩湛卢一时觉得这事何其荒唐,一时又如身坠云雾中,他想,情情爱爱这些虚无缥缈的玩意,究竟是何德何能叫一个人舍生忘死呢。
韩湛卢看着面前的人被巨大的悲痛与绝望笼罩,像是蛮不讲理地试图抢回一个破碎的梦,像个行将溺毙的人拼命去抓一根绳,直至气息渐乱,他才不甘不愿地抽身而退。
範子清轻轻地摸着他的脸,撞见他那双淡漠得近乎无情的眼,心火当即烧了起来,手上不自觉动了真劲,顺着韩湛卢脸色的妖纹一点点划过:“你连这都认了吗?说话啊!你若是因水流心才施舍我,可怜我,我不稀罕,你行行好,说句话,哪怕点头摇头都可以,就利落地断了我念想吧。”
第 112 章
韩湛卢目光惶惶,满心无措。
他抿心自问,若非老掌门端出水流心亲自交代,他跟範子清恐怕不会多余的交集,再过些年月诸多恩怨就能等来个了结,兴许根本不会有今天这样被逼至角落、咄咄逼人的追问。
如今我待你好,两大皆欢,至于为何待你好,那重要吗?
真有那麽重要吗?
重要的话,又为何水流心令下,从没有人非要来刨根问底呢?
昏暗的看台霎时间大亮,韩湛卢抓住範子清的手,一把将他拉了过来,牢牢护在了身前,未等範子清反应过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
下一瞬,覆盖在看台处的结界连带山壁岩石彻底崩落,碎石扑头盖脸地砸在他们身上,狂风从山谷中横沖直撞了进来。
被他瞎搅蛮缠一顿,韩湛卢差点没注意到外头雷声越盛,这时结界终于撑不住天劫威压,在又一道雷劈下之时,轰然粉碎。
韩湛卢刚积攒起些许气力,拄着剑撑起身来,抱住了範子清的腰,头也不回地从看台上跳了下去,上头那小小看台在雷劫之下,转眼被轰成个废墟,大块大块的碎石从顶上砸落,撞在悬崖棱角上,顷刻间粉身碎骨。
千丝的线连在一块突出的山石上,韩湛卢带着人,一手拽着千丝,一路飞檐走壁地躲过上方坠落的瓦砾,身后雷光仍在穷追不舍,千丝的银线如刃,很快就在他手上勒出了狰狞的血痕。
等这一波雷劫过去,韩湛卢翻身落在了地面上。
山谷之下的争斗不知何时平息了,万妖阁的妖密密麻麻涌来,将他围堵其中,状似蓄势待发。
韩湛卢不顾範子清挣扎,将他的脑袋按在了怀中,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目光冷冷地环过四周的妖,大抵是熟能生巧,敏锐地觉察出这出乎意料的境况到底是什麽意思。
韩湛卢:“你们不厚道啊,过桥拆板的动作未免太快了些。”
“事情已经结束了,你想把这雷引到哪里去?”赤霄走上前来,“收手吧,我们已经给千浮山添不少乱子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是雷劫又不会善罢甘休。
韩湛卢是倒下、是奄奄一息、抑或是再握不住手中剑,一旦招致天劫,后者就没有空手而返的道理。
韩湛卢勾唇一笑:“哥,你觉得招惹我的代价,跟天劫相比如何?”
赤霄侧头看向了叶南生,后者神色凝重,显然把这句威胁当了真,就差没一声令下,叫大半个万妖阁迫使这狂徒伏法。
赤霄耸了耸肩,目光落在他怀中人身上,韩湛卢鲜少会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出现,这把剑从来是杀人夺命的。
他若有所思,转而对韩湛卢说:“天劫之下,纵是你也撑不了多长时间,你既然要护你的人,总该知道接下来要干什麽,可你始终引着这天劫,湛卢,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少来者不善的目光已经在打量範子清,韩湛卢牢牢抱紧了怀中人,扬声道:“我要跟你们做个交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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