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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生语气不善:“你连自己都保不住,还拿什麽当筹码?”
韩湛卢笑道:“我再怎样也无所谓,可你们呢?”
他明明只是天劫跟万妖阁围堵下的困兽,然而这时执起了黑剑,不见锋芒的利刃像是毒蛇般,在场的妖都感觉一股冰寒的杀意爬上了后背。
叶南生作出退让,问他说:“你想做什麽交易?”
韩湛卢仰头望向遍地残垣的祭坛:“我要换千浮山的一个东西。”
祭坛之上正是那供奉长明灯的顶峰,这时忽然在夜色深沉中爆发出一道白光,随即传来一阵愠怒般的轰鸣,白光稍纵即逝,只有那阵诡异的轰鸣声仍在持续,像是有什麽庞然大然苏醒过来。
几片碎石块簌簌地从天而降,当当正正地砸在了祭坛上,这一片仅剩无几的净土,顷刻就被砸成了渣。
有人难以置信地反应过来:“顶峰……什麽情况?这开什麽玩笑?”
“湛卢剑!你到底想干什麽!”
韩湛卢:“……”
湛卢剑可能最近犯了水逆,想要什麽,就搞砸什麽。
万妖阁所有目光顿时都气势汹汹地沖他看去,一致觉得这幕后黑手脑子有病,不是疯病入膏肓,解释不了这种又要引雷又要炸山的行径。
孙文涵啧了一声:“你到底图个什麽?这事于你而言到底有何益处?你他妈真的疯了吗!”
韩湛卢很无辜地说:“我还没来得及动手。”
那几块碎石块只是个开场,很快,雷云密布多时终于酝酿出一场大雨,滂沱的雨水压下了尘嚣与血腥味,山谷间雾气蒸腾而起,四野朦胧,只听那雨声发沉,似乎有什麽东西夹杂在雨水中落了下来。
云离听觉灵敏,竖起耳朵四处张望,只觉四面都是一抹黑,什麽也看不分明:“这是什麽情况?我怎麽像是听见咕噜咕噜的奇怪动静了?阿悟,你听见了吗?”
林悟受了点伤,正给自己简单包扎着伤口,闻言,目光就冷了下来,如临大敌般望着从天而降的大雨。
有夜视能力出衆的妖奇道:“好像在涨水,这怎麽涨这麽快,奇怪,好像是泥水。”
赤霄已经警惕起来:“都小心,这妖气是不死民!”
十来只隐隐以他为首的妖也稍作了整顿,蓄势待发般围到了他身后,赤霄估摸了一下人手,随即打出一道火光,烈火沖向黑暗笼罩的祭坛,只照出了一片起伏如流水的地面,火光飞快就被扑灭了。
与此同时,一大团漆黑的东西兜头落下,在衆人之中砸出了一圈泥坑,这雨也不知何时成了场黑泥雨,不等在场的妖反应过来,飞快积起的‘黑雨’蠢蠢欲动地涌向祭坛,落在光亮处,再也掩藏不住其原形。
被不见锋刃的湛卢剑一挑,那黑泥竟惊叫一声,活物似的四散开来。
韩湛卢不知何时越过了妖群,将範子清背在身上,顺着被剑风清出来的道路直沖向祭坛。
赤霄皱起了眉,旋即提剑在手:“恐怕是来劫人的,看住宋湘,云离带人保护灯会来客,先撤离!”
云离应声就去。
这时,遍布山谷的黑泥顿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那笑声含讥带讽,回蕩在山谷雨幕中,凄然又阴诡,听得人肝胆发颤。
离得近的黑泥中迅雷般探出了一道刃光,噌地一下,直接撞在了赤霄的剑背上,他那把剑火红刺目,犹同烈焰,刀锋相错而过就溅飞一把火星。
其他不死民紧随其后,黑泥成片地化出人形,雨幕之中黑影绰绰,这场雨像是带来了千军万马一般,衆妖不自觉间就落入了蛮荒的重围之中。
这一动静彻底打断了万妖阁各派乱流,那些个还为一时得失而锱铢必较的妖族们,骂骂咧咧地闭了嘴,齐齐提起了刀兵,咬牙奔赴了又一场厮杀。
範子清这会儿总算冷静下来,顾不上自己那点小情绪,一言不发地旁观越发混乱不明的局势。
他不好不明事理给韩湛卢添乱,只冷声问他:“这又是水流心?”
韩湛卢点点头,沉默赶路。
範子清一时五感交杂,简直不知拿这人如何是好,紧抓住他肩膀的手气得发颤,韩湛卢理所当然注意到了,可实在没想好怎麽处理这桩烦心事,他只好假装分身乏术,眼中仿佛只剩那破烂祭坛。
不死民的到来简直帮了他大忙。
那黑泥像是看穿了他想法,原本慑于湛卢剑锋芒的不死民飞身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这些妖正如其名,斩不绝,杀不完,哪怕当场被湛卢剑粉身碎骨,滚满一身的泥转身又能生龙活虎起来。
万妖阁那头的黑泥翻卷成了汹涌浪潮,相比起来,这边看似来势兇猛,却似乎没有下杀手的意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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